幕清听秋心如此一问,陡然笑出声来,道,“你以为移居中原就能好到哪里去吗?中原正道与魔教本质并未有何不同,在中原之地,纵是安逸,可在阴翳二州,也得自在。”
秋心见此又惑然道,“幕府主人心善之至,在下佩服,可是在此确实稍有不便,若是触怒了魔教,岂不是要遭了大难。”
幕清又噗嗤一笑,“我说你这人怎得如此,难道我幕府就该在中原之地,魔教又如何,我在幕府供事了这么多年,也未曾见得有怎样。”
秋心闻言心道,自己真是多言,先入为主,幕府建得如此气派,肯定与魔教大有关系,否则又会安然处之。
再念及中原大家,莫不是附庸正道大派,得获庇佑,长存于世,就算是到了中原,拂逆了大派利益,确实与拂逆了魔教一般无二。
不过魔教却使的是更加残酷而凶狠的手段,正道之人不过是找了光线亮丽的外衣罢了,幕清所说本质,确实没有什么不同。
谈笑之间二人就来到了住处,秋心才记起自己从苗寨出来,身上未曾有一银一钱,便觉得有些局促,如此只怕是要被赶出去,但是如此装聋作哑又非正途,所以在幕清快要离开的时候喊住了他。
“小哥,在下唐突,只不过囊中羞涩,只怕是没有钱来付房费,不知有什么活计,能够让我做了来相抵?”幕清没有回头,只听到他的声音。
“今日留你在此,算是主人家大发慈悲,不收你银钱,不要在府中走动就行了。”说完幕清转过走廊,身影不察。
秋心摇头心道,这家主人心地如此善良,与自己素未相识,就留宿自己,不去晖州密宗之地。实在可惜了。
带自己来的房间也颇为整洁,比起一般客栈好上不少,心里十分感谢,四下无事。秋心便在床上打坐疗伤起来。
那日与炎硎争斗,斗智亦斗力,对身体的损伤亦如使出三十六剑,却不像三十六剑那样对纯粹地损伤经脉。
而是留有暗伤,此番如果不用真气细细抚平伤处。肯定会留下巨大隐患,对武功修炼造成不可逆转的阻碍。
但是此事耗时时间之长,还在秋心预料之外,而且虽有四色真气奇特之处,隐灵诀修身养性,他润养一处经脉也走过三个大周天。
直至夜深之时,他才停止运功,走下床来,幸亏在此地得遇幕府,才有个安逸的所在。伸腰舒展,准备褪去衣衫之后休息。
可是就在此时,窗外突然人影闪动,秋心屏息凝神,跳上了房梁,心中瞬间闪过多个念头。
自己在晖州客家客栈之中就是如此被聂恒一等人带到了石窟之中,现今也是如此场景,难道是幕府之人?
他们表面上做善事,行善心,可是实地里却没有如此好心。心中这么想,但是又觉得不对,自己初到此地,这些人为何要对自己动手。自己如此想岂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窗外的人影渐渐消失不见,秋心心中疑团未解,确定屋外无人之后便出门起身飞上了屋顶。
此处房屋地势之高,恰好看到前院灯火大盛,秋心提气飞到另一处房顶,离前院更近。正好能看见其中场景。
院中两波人马隐隐成对立之势,四周有人执着火把,一边为首之人头发黑白参半,幕清正在其中,却是幕府之人。
而对面之人秋心恰好识得,乃是当日从苗寨中逃离的炎硎,此时拄着拐杖,狼狈无比,身后人自己也见过,正是今日在饭店所见。
炎硎此时神情冷漠,言道,“幕崔,你连教主之命都不听了么?如若再保持这般态度,触怒教主,可还有活路?”
秋心在屋顶上听得清楚,心道,原来这幕家也是魔教之人,怪不得幕清会笑话自己,但是魔教之人绝不会自称魔教,但那时幕清分明对此毫不在意,口口声声魔教相称,只是看这阵势,不知为何会对立起来。
幕崔闻言不卑不亢,“主母当年便与神教脱离出来,立誓不再加入,黑鸦长老如今继承教主之位,我幕府自然没有任何意见,不过要教我违背主母之命,却是万万不能。”
秋心闻此,心想,原来这幕府竟然是从魔教脱离而出,无怪乎坐拥如此气派的府邸,只是自己见识浅薄,不知他们口中的主母与黑鸦等人究竟是谁。
不过转念又想,既然幕府已经脱离多年,为何又在今日要收服幕府,难道魔教又有什么企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