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之后,灵老又消失不见,直到九月初九重阳节的晚上才出现在城楼上,此时节日的喜庆气氛弥漫了全城。
由于望墟城处于隐宗管辖之下,所以一些城中的世家为了讨好隐宗,主动将城楼装扮一新,并且直接宴请所有在城中的隐宗弟子。
起初这些弟子留下一些在城楼值守,可是灵老来了之后也将他们遣散,这些弟子也连忙道谢,有些还感动得涕泗横流。
所有的隐宗弟子虽然大多来自中州周边各州,但也不乏从偏远州城慕名前来的,而且隐宗又不像密宗,全是佛门弟子,断尽红尘。
所以这些弟子也有父母亲人在世上,又常年不得回家,如此团圆佳节,在城中最好的酒楼设宴,便成了传统,今年不过是灵老在此,这些弟子才要忠于职守。
此时灵老也颇为通情达理,此举算是让这些外门弟子稍得安慰,反正在这中州之地,又有哪些宵小胆敢造次呢?
秋心自是没有去凑这个热闹,一来是自己与这些城中世家并不熟悉,而且自己不喜人多,二来是自己自从那日赶路之后就全身酸痛,直至今日,也没有完全褪去。
于是秋心便站在城楼上看着城中街道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其手中还提着半壶酒,时不时轻抿一口,倒也快活。
“尹小子,你是几时生下的?”耳边传来灵老的声音,秋心手中的酒壶也被一把夺过,猛喝一口。
“启禀灵老,弟子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是中秋之前吧,时至今日已经有十七个年头了。”秋心的眼眸之中尽是远处的霓彩之光,竟有些模糊。
“在望墟城东北方四五十里的地方,有个地方叫做乱墟水地,是一处海湾,年年有冬潮,总共九十天,我们要在此地待九十天。”灵老没有接着往下问,而是说起了秋心强体之事。
“噢。”时间之长还是出乎秋心的意料,不过想来也是,锻体之事也不可能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完成的,多好些时日实属正常。
待到第二日一早,灵老便带着秋心出发,有了从泰山下来赶路的经验,这四五十里路倒算不得什么。
就在离乱墟水地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秋心就听见隆隆水声,而且随着他们越来越近,这种声音就愈加宏大。
眼前是一片宽阔的海域,海面上白色巨浪滔天,一波一波的海水扑向此地,受到海岸相阻,尔后又向着远处退去。
灵老似乎对此地十分熟悉,先是在岸边四处观望,尔后带着秋心沿着海岸走向一边,最终在海边一处断崖上停了下来,而且此处地势颇高,形成一个方圆几十丈的水湾,留有一处三丈大小的口子面向大海。
水湾似乎是有人刻意为之,挖得比其他地方深,海水进入这里,只是在其中环流,但是流不出去,每当达到一定高度就会像泄洪一样,逐渐变浅,最后又周而复始。
秋心也被这种现象吸引,聚目凝神,想要看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不过毫无所得,身边灵老的头发被海风吹得十分散乱,见此说道,“别看了,此处的水湾是天然形成的虹吸坑道。”
“你说什么?”水声实在太大,流进这里的声音完全压过了灵老的声音,故此灵老又用真气传音,又说了一遍。
秋心没有听说过什么是虹吸,就要开口问,这时惊天一声巨响,灵老听此脸上笑容浮现,好像期待已久,传声道,“来了。”
秋心还没明白过来,只见灵老目光就从水湾上离开,看向远处海面,远处的海面显出一层十余丈的巨浪,如同万马奔腾,整个海岸似乎都要颤抖起来。
此前秋心所见的白色浪花与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想必这就是灵老口中的冬潮,这澎湃的自然之力给人无尽的震撼,正是漫天冬潮。
随着巨浪的临近,那种震慑人心的感觉愈加厚重,灵老转头对着秋心说道,“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秋心突然感觉到不妙,就要转身向岸边深处退去,这时身后一股大力就推着自己跌入了海湾。
“灵老,我不会……”话未说完,紧接而来的巨浪就迎头砸了下来,秋心感觉全身每一个地方都像是被石威虎的重锤砸到,全身上下的撕裂感让他无处可藏。
最为重要的是秋心还不会游泳,冰冷的海水包裹着他的全身,灌入口鼻,隐隐要将他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