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诗诗向张氏福了福身,行礼道:“皇后娘娘千岁。”
张氏端坐在主位上,没有应声,只是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方才开口道:“宁宰相难道没有教你宫中的礼仪吗?”
宁诗诗闻言,心中已经明白了皇后对她不满。
宁诗诗连忙福身道:“不知诗诗哪里做得不对,还忘皇后见谅。”
张氏闻言,勾唇嘲讽一笑:“莫非你不知,若是第一次得皇后召见,得行跪拜的大礼,方才显得端庄,你行的这礼,莫非是不将本宫放在眼里?”
天元皇朝内,的确是有这种说法,但是向来皇后为了表现自己体恤臣民,都会不予计较,也就没人放在心上了。
只是今日,皇后却是提出来了,听到皇后的话,宁诗诗心中一惊,她自然是知道现在现在自己尚未进宫,若是皇后想要对付她,也是极容易的。
宁诗诗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跪下身来,对皇后行了跪拜大礼。
但是礼行完,皇后却不看宁诗诗,只是坐在主位上,细细的品着茶。
一杯茶喝完,宁诗诗的膝盖已经酸涩,张氏却似乎才想起宁诗诗一般,开口道:“瞧本宫这记性,竟还忘了宁小姐还跪着的,起来吧。”
宁诗诗虽然心中不快,但是却不敢表露出来,连忙站了起来。
皇后状似无意的打量了宁诗诗一眼,勾唇一笑道:“宁小姐身上的这身衣服倒是不错。”
宁诗诗闻言,心中有了一抹喜色,连忙殷勤的答道:“这件裙子名叫月华牡丹裙,乃是用月华锦所制。”
说着,宁诗诗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接着道:“这衣服实在诗诗的庶姐宁云莜的店面中所制,若是皇后喜欢,那诗诗便让她送些来给皇后吧。”
宁诗诗话音一落,就听到一旁的一个侍女喝到:“大胆,你这是想让皇后穿你穿过的衣服吗?”
宁诗诗心中一慌,连忙跪倒在地:“皇后息怒,诗诗并不是这个意思。
皇后张氏却似乎懒得开口,唇角带着一抹嘲讽的冷笑,保养得宜的手端起桌上的茶水,轻呡一口道:“春兰,这茶水有些凉了,你去给我换一杯吧。”
春兰福了福身道:“娘娘可还是要皇上赏赐的雨前龙井?”
皇后眉头微皱,似乎是思量了一番道:“这雨前龙井里头喝着有一股子涩意。给我换成皇上那日赏的极品毛尖吧。”
春兰福了福身,正要下去办,就听到皇后浅笑着道:“这雨前龙井虽然涩口,但是喝起来还是不错的,你给宁小姐泡上一杯吧。”
宁诗诗闻言,脸色一白。皇后这是在以茶水告诉她,身份的差别吗。
过了片刻,春兰将泡好的茶水端了上来,一杯恭恭敬敬的放在皇后面前。另一杯则是端着向宁诗诗走去。
只是才走到宁诗诗面前,却不知怎么脚下一滑,整杯滚烫的茶水就向着宁诗诗身上倒去。
“啊。”宁诗诗尖叫一声站了起来,大腿处钻心的疼痛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春兰连忙跪倒在皇后面前道:“皇后娘娘息怒,奴婢不是有意的。”
春兰虽然是这般祈求着,但是宁诗诗却看得出来,春兰丝毫没有害怕之心。宁诗诗心中自然也是明白的,若不是皇后的示意,一个吓人怎么敢对她如此。
皇后抬眼懒懒的看了一眼两人,眼中是毫不在意的神色:“春兰,你也太不小心了。但是想必宁小姐为人和善,不会与你计较的。宁小姐,是吗?”
宁诗诗的腿上的疼意更深,但是脸上却努力堆着笑意道:“这是自然,既然是无意之举,又岂有怪罪之理。”
皇后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这个宁诗诗,原本她以为很难对付,但是却没想到竟然是一个这样没心思的。
在这深宫之中,哪怕她年轻貌美,深得圣宠,只要蠢,必然是活不下去的。
皇后的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喝了一口,然后看着春兰道:“虽然宁小姐原谅了你,但是本宫却不能这般纵容你,你去领二十大板吧。”
毕竟是伤了丞相府的嫡小姐,若是日后有人问起,自然也有个由头。
“是。”春兰连忙施礼道:“谢皇后娘娘开恩,谢宁小姐开恩。”
春兰下去之后,皇后张氏的脸上露出一副惋惜的神色:“原本本宫是想邀宁小姐进宫一叙的,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宁小姐还是先去找太医瞧瞧吧,那我改日再找宁小姐一叙了。”
宁诗诗自然是早就不想呆在这了,听到皇后这番话们自然是连忙施礼告退。
但是在宁诗诗欲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听见皇后轻笑着道:“只是这月华牡丹裙怕是烫坏了,也好,毕竟是什么人,才适合穿什么衣服。”
宁诗诗一惊,难到这些都是因为这件月华牡丹裙。
那次的晚宴上,皇后当着群臣的面和宁云莜结为姐妹的事情,她自然是在场的,但是当时她却并未放在心上,反倒是觉得这宁云莜只是皇后的一颗棋子罢了。
那眼下,这皇后竟是在为宁云莜出头吗?
心中虽然恼恨,但是宁诗诗不敢有丝毫的表现,匆匆回了丞相府。
眼见着宁诗诗走出了新华宫,皇后原本笑意盈盈的脸上顿时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