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延寿面前,刚想张口,他却像是知道我想问什么,把目光看向李神谕,“李郡主,若我这劣徒想知道缘由,待事毕之后,便劳烦你带他入塔。”
“道夕,为师昨日曾答应向你解释一切,你稍后便随李郡主进塔便可,此间已无需贫僧插手,道凡,我们回寺。”
延寿说一堆莫名其妙的事,便扔下我和李神谕,带着道凡走了。
足足过去了一个时辰,塔内一直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安静地有些可怕。难道这群家伙在塔顶欢乐地坐一起抓阄决定遗物归谁?这也太扯了吧。
李神谕却一直枯站着。我胡思乱想着,不时地偷眼朝慕楚他们那个方向看去,蓝子姝主仆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慕楚和秦落离两人。
我一直不敢走过去跟慕楚解释,因为怕越解释越混乱。慕楚现在对我的态度,一直很不友善。而我又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怕说多了,反而惹得她越发生气。
“我们上塔。”没有任何征兆,也不待我有所反应,李神谕便快步朝塔内走去。
“等等我啊。”我朝慕楚投去了一个歉疚的眼神,然后朝李神谕追了上去。
塔内的光线很暗,窗户都用黑布蒙住,只有微弱的阳光照射进来。我们刚走进来,慕楚兄妹也跟了进来。
“你别误会,大哥哥进来半天,我们担心便进来看看,不是跟你进来的。”慕楚挺着小胸脯,气鼓鼓地看着我。
我尴尬地笑了笑没说话。女人还真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动物,莫名其妙地胡乱生气。还是李神谕好,永远都是那么冷冰冰的,生气高兴根本分不出来。
沿着六和塔的楼梯拾级而上,却不见一个人的踪影。整个塔内打扫地十分干净,连一个脚印子都见不到。
“李姑娘,你是不是知道我师傅他们想要做什么?”我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李神谕摇了摇头,说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甚清楚,只是药隐前辈在安排一切的时候叮嘱我,如若不见了那蓝子姝主仆二人,便可进塔。”
药隐,蓝子姝,这两个从来没有交集的人之间,又有什么关联?这事越搞越复杂,我越来越糊涂。
“慕楚,你知道你大哥哥为何要进塔寻那黄巢遗物?”
想问一问慕楚为何尹阿媵会突然对黄巢遗物感兴趣,可这小丫头撅着嘴,哼了一声便不理我。我自讨没趣地笑了笑,又看向秦落离。
秦落离自从见到蓝子姝之后,便一直魂不守舍,完全无视了我的眼神。我气结地想着,这究竟是怎样一对奇葩兄妹啊,一个娇蛮笑丫头,一个忧郁痴情种。哎,遇人不淑啊。
当我们走上顶层的时候,塔内佛龛下面,却只有一个老和尚端坐于地,他旁边放着一个锦盒,与那日道凡扔进钱塘江里的一模一样。
那老和尚是景明,他闭着双眼,不发一言,似是没有注意到我们一般。而那接近一百多号人进得塔来,却跟消失了一般。
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无声无息凭空不见了一百多个人,就跟人间蒸发一样。这也太诡异了吧。
就在这时,从楼梯口闪出两道身影来。那两道身影来得极快,一左一右,便冲到了景明和尚面前。
来人是剑隐萧凛和铁匠尹阿媵。萧凛看着地上的锦盒讥笑道:“想不到延寿大师一身光明磊落,居然也会在这六和塔布置毒烟。一代高僧,不过如此。”
“施主既然能来到这里,便说明于我佛有缘,再者,那并不是什么毒烟,只是一味让人暂时失去知觉的药物而已,对人身体无害。”景明睁开眼睛,不疾不徐地说道。
“大师,可否将这盒子交于在下?”尹阿媵淡淡地说道。
萧凛横了一眼尹阿媵,笑道:“小辈,这东西还轮不到你拿走。”
“要不我们试试?”尹阿媵不客气地回敬了萧凛一句。
“那就试试。”
萧凛掐起剑指,便朝尹阿媵攻去,尹阿媵抡起拳头,迎了上去。萧凛的指尖的剑气射出,尹阿媵虚夸一步,避开剑气,运起内力,拳如虎啸,避实就虚。却是一套我从未见他施展过的精妙拳法。
“秦毓卿那老家伙的诚意拳?”萧凛皱了下眉头,随即又笑道:“不过你还不到火候,接我一指!”
剑气凛然,一指划过,扑面而来的剑意瞬间将尹阿媵包裹了起来。四路已封,退无可退,尹阿媵怒喝一声,诚意拳拳影无踪。他的拳法虽还没到传说中秦毓卿的水准,但还是能勉强应对萧凛这一指。
“前辈剑指高明,在下佩服。”
一指对一拳,谁也没讨得便宜去。萧凛此人,向来不把人放在眼中,与尹阿媵交手之初,他只用了五成不到的内力,本以为可以一击制胜,却被尹阿媵接了下来。
“小子,你却也有于某交手的资格,接下来,你可要小心了。”
“不劳前辈挂心。”
话音刚毕,两人展开灵巧身法,拳风剑气,战成一团。塔内的空间本来就不大,两个人这么一交手,可害苦了我们观战的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