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景予每日相处,对他的得失屏甚是熟悉;但对于原微这兴亡镜的效用,除了知道它“可鉴天下兴亡”外,便只知道它很适宜揽镜自照,用来描眉点唇,梳理云鬓。
曾看到他用兴亡镜对敌九尾狐,当时犹未觉出其威力;如今瞧着,其威势果然夺天地之造化,更在荣枯藤和得失屏之上。
方才他用这兴亡镜奋力一击应该颇费灵力,此时鼻尖已有细细汗珠渗出,却依然身姿飘逸,雅秀不凡,怪不得九尾狐恋他三百年不肯放手。
符临已在皱眉,问道:“公主,此人无情无义,且擅闯玄冥城,居心叵测,不可饶他。”
我笑吟吟道:“三位长老,原微师兄是过来探望我的,只是走错了路,误闯到这里,算不得居心叵测吧?”
微果叹道:“此人是不是居心叵测,公主当然心知肚明!便是他对公主是否怀着恶意,想来公主也该有数。”
白狼嘀咕道:“他对姑娘的恶意么,自然是有的。但两百年的师兄妹,姑娘心里待他只怕比待我还好!”
我瞪他一眼,转头向原微问道:“原微师兄,你是过来找我的吧?”
原微与我背靠背立着,略倾向我失了手臂的右边身子,雄浑的仙家灵力已将我环护在内。
他斜睨着我,唇角有我熟悉的温和浅笑,缓缓道:“我是来找景予的。”
我心念一动,立刻答道:“我睡了好多天,什么都不知道。目前也在找景予。”
他原就对我有成见,万万不能再让他误会是我藏起了景予。
原微点头道:“我原也想着,你应该舍不得把他丢进蚀仙洞,否则,就是个彻头彻脑的魔了!”
嗯,看来对我的观感有所改善,如今认为我还不算是个彻头彻脑的魔。
不过,我听到了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地方。
白狼吸了口气,也已奔了过来,在我身侧站定,警戒地看着三位长老,大喝道:“怎么?怎么?你们连我姑娘都要抓了吗?”
倒有些气势汹汹、先声夺人的狠劲儿。
我转头问向他,“蚀仙洞,是什么地方?”
白狼叫道:“不是个好地方啊,就和咱们昆仑的化魔池差不多。”
“嗯?”
“一个是化魔的,一个是化仙的……难道那天景予是被从蚀仙洞带去的?等你醒了又丢进去了?”
我头皮一麻,本就悬着的心忽然间揪了起来。
白狼又是愤怒,又是骇然,“这魔帝还真做得出,这是把他当成什么了?”
当成什么?
未来给我暖.床的男.宠?
因为陌天行说过这话,我虽担心景予处境,但总认为陌天行不会真的拿他怎样。
但我似乎忘了,在陌天行心里眼里,也许可以用来暖.床的人太多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跟衣袍鞋帽一样,看不顺眼随时可以丢掉……
好吧,还是我的错,不小心又高看了陌天行的人品。
明明恨得咬牙,我也只得若无其事地堆起笑脸,“哦,原来原微师兄冒险入城,便是为了告诉我此事啊!好罢,如今我已经知晓,三位长老既不欢迎师兄,我先送师兄出城吧!”
原微微愕,而符临、定极、微果三人已是面面相觑。
我用胳膊肘轻轻一推原微,“师兄,如何?”
原微皱眉,低声道:“菱角儿,你救得了景予么?蚀仙洞那地儿,恐怕你也去不得。”
我轻笑道:“我去不得,陌天行总该去得吧?他总不能害死我母亲,转头又害死我夫婿吧?”
“你夫婿!”
原微挑眉,而那三位老长则皱眉。
我厚一厚脸皮,信口诌道:“前儿我拿仙莲救了景予,景予又是伤心,又是感动,就和我在五瘟山成了亲,洞了房,做了夫妻,他自然是我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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