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扫了一眼申郡茹,笑道,“能为郡主效劳,自然乐意,还望郡主不要嫌弃咱们的马车简陋。”
段皓秀却道,“我只喜欢骑马,不管什么马车,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
汪氏顿时语噎,不知如何作答,同这位郡主说话,简直太累人,根本不按常规。
申郡茹微微一笑,接过话来,“母亲,天不早了,咱们快去同师太告别吧?”
汪氏这才缓过神来,笑了笑,“好。”
姚氏与八宝师太乍见段皓秀都有些惊讶,一一行礼,又一一道别,直把段皓秀厌的眉头紧皱,若不是想送申郡茹回去,她才懒得理这些繁文缛节呢。
一辆马车里加上申郡茹和段皓秀,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汪氏本想与姚氏挤在一起,将地方腾给段皓秀。
段皓秀却偏偏紧挨着姚氏而坐,时不时的对姚氏微微笑。
姚氏只道郡主对她另眼相看,不由得心花怒放,自然好言相待。
汪氏只好侧过身子与申郡茹挨着,有些看不惯段皓秀对姚氏的特别,默默低了头不作声。
只申郡茹心里明白,段皓秀对姚氏的特殊绝对是有目的的。
果不其然,马车到了半山腰,山路崎岖不平,马车颠簸,车身左右晃荡,段皓秀像是没坐稳一般,一会儿向左倒一会儿向右倒,向右倒,整个身子都压在姚氏身上,向左倒,两腿直接蹬向姚氏身子。
再加上她故意加了几分力道,直把姚氏折腾的哀叫连连,又不敢出言抱怨。
段皓秀也会演戏,每每都状似愧疚不安的问道,“二夫人,您没事吧?没碰着您吧?”
汪氏见机,笑的心都开了花,嘴上却还关心的道,“让郡主受累了,我们府上的马车实在太不舒服了,还请郡主忍一忍。”
段皓秀一本正经的摆摆手,“岂能怪马车之责,是这路太不平了。”
姚氏有再多的怨言再大的疼痛也不能说出口了,路不平能怪得了谁?原本因着申郡碧的事就心情不佳的她,心情顿时差到了极点。
见她一张脸差点能挤出苦水来,申郡茹亦是心头狂喜,这个段皓秀实在太能折腾人了,“都说八宝庵的佛祖灵验,正是因着佛祖之故,才要在见佛祖之前经历这一番颠簸,方能见其诚心。”
“此言有理,下回再来的时候我还要坐马车来,这样佛祖才能让我的愿望得以实现。”段皓秀振振有词。
申郡茹抿嘴莞尔一笑,想起前些日子段皓秀跪在大殿里求姻缘的事,又想着她前世的遭遇,不觉有些黯然。
与那些虚伪造作的小姐夫人们相比,她更愿意同段皓秀做朋友,率直豪爽,心中丝毫不纳苟。
但愿今生段皓秀的命运也会有所改变,不再像前世那般凄惨。
姚氏再一次哀叫过后,实在忍不住了,委婉的温声道,“郡主坐稳些吧,您千金之躯,千万不要碰坏了。”
面上带着暖暖笑意,她心里却是恨得要死,不知道这位小郡主到底要做什么,简直把她这把老骨头给折腾散了,只恨不得将她从马车里踢出去。
段皓秀好不容易坐正身子,面带愧意,“二夫人,真是不好意思,又碰着您了吧?我往这边靠一靠,离您远一些吧。”
“不用,不用,郡主还是靠近些吧,免得摔坏了郡主。”姚氏吓得面色苍白,段皓秀坐的离她越远,等会儿摔倒的时候撞得她更厉害,她可不敢再来几下那样的撞击了。
汪氏扭过头去偷笑,刚刚对段皓秀的不满一扫而光,再望过去,竟有些赞赏了。
申郡茹只当没看见,转了身子透过马车缝隙往外看,外头树木茂密,一丛丛的飞行而过,似过眼云烟般。
突然马车重重的颠了一下,段皓秀再次重重的压在姚氏的身上,申郡茹身子歪了歪,与汪氏撞在一起。
姚氏的响亮的尖叫声传出去,在寂静的山道显得尤为吓人。
段皓秀的额头撞在车身上,火辣辣的疼,颇有些着恼,朝外喊道,“你会不会赶车?”
姚氏使劲推了推她的身子,气若游丝的道,“郡主……”
段皓秀整个身子都压在她胸前,憋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疼得两眼直翻。
车外却传来一个求饶的声音,“各位好汉请饶命,你们若想要钱财,咱们自会给您,还请不要伤害车里的小姐夫人们。”
“哼,狗眼看人低,大爷缺这几个钱吗?”粗嘎的声音像是轰隆隆的车轮声,让人听了极不舒服。
“大哥,别跟他废话了,此人留不得,万一回去报信就坏了。”
“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