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却不是这么想的,想起刚刚八宝师太看她的眼神,便觉得八宝师太别有用意,遂道,“小姐,奴婢觉得还是小心点的好,就像您说的二小姐也并不是个简单的,她怎会因为替您办事把自己葬送出去呢?再说了,她现在背后可还有二皇子撑腰呢,奴婢以为,小姐不宜太过得罪二小姐,这件事上还是给二小姐提个醒的好。”
蓝如姬端起杯子放在嘴边,清淡的茶香飘进鼻内,沁人心脾,乌黑的眸子转了转,微微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申郡碧今时不同往日,我的确要小心些才行,既如此,你亲自走一趟申盛侯府,也不要直接去见申郡碧了,免得引人怀疑,在后门上同杏儿说一说便是。”
小姐能想透这一层,金玉缓缓送了口气,“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八宝师太出了丞相府,拐弯去了后巷的保安堂,保安堂的掌柜于新珠与她有些交情,她想让于新珠配一副蓉花的解药,以备不时之需。
保安堂门前立着一块黑漆红字的大牌子,上头写着‘男子止步’几个字,顾名思义,乃是此药铺只许女人进入,自然也只为女子看病了。
掌柜于新珠并不是京城人士,对于她的身份来历,至今仍是个迷。
三年前她初来乍到建了这小小的铺子,起初并无人来看,直到有一日一女子难产大出血,眼看着就没了命,请了于新珠去接生,于新珠不但平安接下那孩子,还保住了产妇的命,这在当时的民间也算轰动一时了。
自此保安堂的生意渐渐好转,尤其一些妇人难于启齿的私密病都在这里得到治愈,一传十十传百,于新珠的名气越穿越大,好多名门贵族的夫人们慕名而来,碍于隐私,她们不好亲自上门,只派人把于新珠请到府里去看病。
随着保安堂的名气越来越大,来找于新珠看病的人也越来越多,很多人劝于新珠换间大点的药铺,但于新珠只一心替人看病,其余的一概不放在心上。
正因着她为人低调,又只看女人的病,虽然在京城名气不小,却也并未引起同行人的嫉恨,三年来,也算在京城站稳了脚跟。
机缘巧合八宝师太认识了于新珠,两人一见如故,虽未成莫逆之交,但也称得上好友了。
此时,保安堂里安静的很,掌柜于新珠正坐在柜台后对着某处愣神,八宝师太行至跟前,她都未发觉。
八宝师太轻咳两声,“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于新珠这才反应过来,转过头,微微一笑,打趣道,“师太的功力真是越修炼越高了,走路都听不到声音了。”
八宝师太撇撇嘴,“明明是你走了神,还来揶揄贫尼。”
于新珠站起身,从柜台里走出来,水嫩的鹅黄色裙子伴着轻盈的步子动了动,一张鹅蛋脸白里透红,素面朝天,却带着一股子属于青春少女的气息。
她瞧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吧,乌黑的发丝全都梳起来盘在脑后,发间只插了一根银钗,按她这个年纪应是嫁了人的妇人,可她从来没提过家人朋友,仿佛她生来便是一个人,无父无母无根无落。
她笑起来嘴边有两个极深的酒窝,甜甜的盛满柔意,“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师太如今可是咱们金夏国的大名人了,到我这小小的保安堂来,不知有何赐教?”
“赐教不敢当,贫尼想套一副蓉花的解药,不知配解药需要多长时间?”
于新珠惊奇的哦了一声,挑眉问道,“师太也对这些后宅私物感兴趣?莫非是替哪家的夫人小姐求的?”
八宝师太瞪她一眼,“莫不是你替人做了太多这样的坏事,所以才懂得这么多?”
于新珠面色一肃,故作生气,“出家人不打诳语,师太这是当着佛祖的面污蔑小女子。”
她严肃的面上带了几分娇憨,令人忍俊不禁。
八宝师太呵呵笑起来,摇着头无奈的道,“不知道外头的人知不知道你这般皮猴模样,看看谁还敢到你这里来看病。”
于新珠转身返回柜台内,头也不抬的道,“那才好,我正好上山削了发同师太作伴去。”
她站到高大的药柜前,刷刷几下拉开几个抽屉,动作迅速的捏了几把药,投进臼子里,重重的捣了几下,从旁边拿出个小网网来,将捣碎的药倒在上头,下面用一张纸接着,然后分开包成六小包,“一日两次,三日便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