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有所不知。那巡抚大人乃是先父的结义兄长。这次在下要去大凌河城,邱大人不放心,决定让他的卫队跟我同行,保护我。但是这卫队到底是刚刚组建不久,巡抚衙门中也没有什么银子。这刀枪兵器巡抚衙门倒是可以解决,但是这马匹,嘿嘿,辽东的壮士稍加训练就是骑兵。所以军中缺马。要买这么多马匹所耗费的银子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啊!你看,既然是保护我的,所以这购买马匹的钱自然是我出了。你我相交,加上你的人脉比较广,所以才会来找你了。”
张翼辅露出复杂的眼神来,若事情真的是如此简单,李信又岂会让麾下将自己请到这里来,还包了酒楼的二楼,显然是不想让此人被别人所知。只是此事自己还有拒绝的机会吗?想到这里,张翼辅就不由的暗自后悔不应该来赴约。
“你也知道,我要去大凌河城是何人在背后捣鬼的。嘿嘿,一旦去了大凌河城,生命就不是归我自己的了。无奈之下只得寻此自保的方式啊!”李信忽然笑呵呵的说道:“说起来,我与那祖泽润为敌,被祖大寿所算计,这还与张东主有关呢!”
“公子!哎!”张翼辅面色一变,猛的站起神来,正待说话,但是很快就想了起来,最后深深的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
“你要去大凌河城,嘿嘿,说不得,最后我还能救你一命呢?”李信扫了张翼辅一眼,轻轻的说道。
“公子说笑了,我与祖大帅交好,又岂会有危险?”张翼辅彻底的平静下来,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对于李信的话,他还是有些不相信的。
“祖大寿或许不会要了你的性命,但是东虏就说不定了。”李信轻轻的说道,声音却是如同一个巨雷在张翼辅耳边响起。震的张翼辅面色发白,双目中露出惊骇之色。东虏可不同于其他的军队,那可是杀人如麻的,想他张翼辅还有万贯家财,还有大把的生命没有挥霍,一旦落入东虏的手中,这一切都会化成云烟。
“公子的数百人能起什么作用?”张翼辅虽然在心里已经答应帮助李信买马,但是言辞之间却是不放过李信。
“鸡蛋从来是不会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李信幽幽的说道:“更何况,将熊熊一窝,兵熊熊一个。张东主见多识广,不会看不见关宁铁骑的模样吧!朝廷耗费了多少银钱,铸造出关宁铁骑这支强军,可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居然连东虏都打不过,是关宁铁骑太差了吗?那自然不是,关宁铁骑的装备是我大明军队中最好的,长短铳、大炮等等都是很厉害的,丝毫不在东虏之下,可就是为什么遇到东虏的军队是屡战屡败呢!打顺风仗容易,一旦遇败,立刻就四下溃散。骑兵本来就应该纵横疆场的,可是我关宁铁骑如何?只能龟缩在高大的城墙之后,依靠城墙来抵挡东虏的进攻。嘿嘿,如此关宁铁骑还不如解散了不要。”
张翼辅却是双目睁的老大,关宁铁骑可以说是整个大明朝的定海神针,有了这关宁铁骑存在,大明朝的京师现在还是歌舞升平,可是这样的精锐骑兵,在李信口中,却是成了耗费钱粮的存在,还不如不要了。这样的话,张翼辅是不敢说出口的,也不会相信的,可是此刻从李信嘴巴里说出来,却是让张翼辅的信心动摇了。这关宁铁骑真的要是如此厉害,就应该冲锋陷阵,怎么就躲在城中呢?若是真的厉害,就不应该修建大凌河城,应该用银钱招募勇士,购买战马,与东虏决一死战,可是如今却要修建大凌河城,化进攻为防守,这是不自信的表现吗?张翼辅这下迷糊了。
相对于张翼辅的迷糊,李信却是稳若泰山,一副坐在城楼观风景的模样。一边的董小宛却是眼珠滴溜溜的乱转,好奇的望着眼前的两个人。虽然不懂得李信和这个叫做张东主的人在说什么,但是她却看出来了,李信占据了上风。
“公子的话打动我了。”张翼辅终于叹了口气,说道:“一天的时间,我会为公子凑齐战马,明日清晨,公子可以让人来接收战马。”张翼辅不愧是张翼辅,从中原到辽东,也不知道认识多少人,数百匹居然能一天的时间就能凑齐。就是李信也不由的感叹,幸亏是找了张翼辅,否则的话,这数百匹战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凑齐呢!他取了那叠银票,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收了两万七千两。
“这?”李信有些惊讶了。
“既然是交了公子这样的朋友,岂能占公子的便宜。”张翼辅笑呵呵的说道:“我认识一些马贩子,每匹上等的战马六十两足以。”
李信闻言点了点头,这个张翼辅做生意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很不简单了,知道什么的钱该赚,什么样的钱不应该赚。他能忍受的住诱惑。他今天拿了李信的四万多两银子,固然是给李信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但是李信对他的人情肯定要弱小的多,但是此刻却是不一样,张翼辅这么做,可是帮助李信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李信对他的人情会记在心里的。像张翼辅这样的人,最重要的是广结善缘。正是如同李信所说的,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天知道什么时候他会求到李信头上去。
“既然如此,李信就交张东主这个朋友。”李信以茶代酒,将面前的浓茶一饮而尽。那张翼辅连声称谢不止。然后就拿着银票急匆匆的告辞而去。
“公子,他若是答应了不办事怎么办?”杨雄一下子冒出身影来。
“不会的。”李信沉吟了片刻,站起身来,望着人群之中张翼辅的身形,说道:“张翼辅若真是这样的人,他就不会有今天的成就了。而且他还会求到我们的,在锦州我们的作用倒是没有什么,但是在大凌河城,他肯定是有求我们的时候。对了,地图买好了吗?”李信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赶紧问道。
“买到了。只是各有不同。”杨雄面有苦涩,从怀里摸出数张羊皮来,交给李信,李信打开一看,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因为这上面仅仅是标了一个大概,根本不怎么详细,有些地方有部落的存在,有些地方时没有部落的存在,各有不同。就是李信短时间内,也分辨不出。这也是没有办法,这草原不同于中原,中原有城池,城池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说动就动的,可是草原上的部落却是不同,他们总是向着有水源、有牧草的地方迁移,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情况。也就是说,李信拿着这些地图也许会与实际的情况不相符合。
“李大哥,你看这些部落,实际上他们都是有活动的范围的。只要找到他们活动的范围,就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他们。”一边的董小宛迟疑了片刻,伸出玉手,在几张羊皮地图上点了点。
“咦!倒真是如此。”李信双眼一亮,猛的记了起来,这些部落牧民虽然居无定所,但是有一点是肯定,那就是部落与部落之间都是有固定的游牧地点,一个部落是不可能去另外的部落放牧的,否则的话就会引起战争。在草原之上,为了争夺肥美的草原相互厮杀的情况也不知道有多少。所以他们一般都是在自己的辖地内放牧,除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去其他的牧场放牧。所以说,李信也许在这些地图上找不到那些小部落,但是绝对在一定的范围内找到这些部落的。
“还是小宛聪明。”李信夸赞道。
董小宛听了李信的夸赞,小脸上顿时露出喜悦之色来,女为悦己者容,既然已经接受李信,李信的每句夸赞,董小宛都会记在心中。
“李大哥若是放心的话,小宛就结合这几张羊皮上的地图,重新弄一副新的地图来。也好给李大哥使用。”董小宛仰着头望着李信,双目中尽是期望。
“好。”李信想也不想的说道。他相信董小宛一定会做到的。董小宛闻言高兴的将这些羊皮地图收了起来,丝毫不顾及地图上的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