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问道:“你们是要站着死,还是要跪着生?”
顿了顿,道:“你们说吧。要是你们想跪着生,就把我交给鞑子的狗官。要是想做一个堂堂男子汉,就拿起武器,干他娘的。”
于大山他们虽有反心,也把孙得臣给宰了,可是等到真的事情临头时,难免不有点犹豫,这是很正常的氛抉择,一个个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说话。
王名山知道他们在权衡,接着道:“你们想想,鞑子是如何对你们的?是如何对你们的祖辈的?现在,朝廷开始北伐中原了,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站出来,轰轰烈烈地干一场,即使是死,也要重于泰山。”
这话说得义正词严,掷地有声,于大江他们都低下了头。于大山问道:“王先生,求你不要说了。并非兄弟们不知道羞耻,也不是弟兄们不知道顺逆耳,可是我们已经错过一次机会了,现在归顺朝廷,不知道朝廷会不会收留我们?”
他说的是一他们这些俘虏的心理话,他们曾经有机会归顺南宋,可是由于多种原因最终没有归顺,现在要是归顺朝廷的话,他们不能不有所顾虑。
王名山理解他们的心情,道:“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这个问题,你们完全可以放心,皇上在决战诏令里的话,你们听说过吗?”
李隽的决战诏令历数蒙古人的罪行,号召中原百姓奋起反抗,这种文书蒙古人自然是不会任其流入中原,要严加控制,他们自然是不知道。
于大江很是急切地道:“王先生,皇上怎么说的?”
“皇上在诏令中说‘凡我华夏百姓,当此中原光复之际,都有责任、都有义务肩负起驱除鞑虏,光复河山的重任。也许你们以前做过对不起朝廷的事,也许你们的祖辈做过对不起朝廷的事,只要你们尽自己所能,帮助王师,朝廷既往不咎。若是执迷不悟,王师到处,必将严惩不怠。’”王名山缓缓念出李隽在诏令中的话。
李隽如此做的本意在于分化瓦解,给北伐减少阻力。中原丢失一百多年了,其中有不少人做过有损朝廷的事,即使他们没有做过,他们的祖辈也可能做过,要是不把他们争取过来,光用雷霆手段的话,无异于帮了忽必烈一个大忙。
“真的?皇上真的说过这样的话?”于大海有点难以相信。
王名山斩钉截铁地道:“这是当然。这诏令早在数月前就发布了,可以说是妇孺皆知。”
“那就好,那就好,我们干他娘的。”于大山终于下定决心,道:“王先生,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王大山胸有成竹地道:“当务之急就是把队伍拉起来。要拉起队伍,就要扩大影响。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在很短时间内拉起一支队伍。”
“有人吗?来人啊。”牛利民趴在窗口上使劲地喊。他声音很大,好象打雷似的,整个监狱都听得见。
不一会儿,一个狱卒一脸不高兴地走了过来,喝道:“叫什么叫?要死的人还这么大声,真他妈的不象话。”
“我冤呐,我实在是太冤了。”牛利民叫屈道:“老子为了鞑子出生入死,却给他们不当人看,老子死得真是窝囊。早知道,老子当年就归顺了朝廷,省得受这些窝囊气,死了还没有一个好名声。”
狱卒不屑地道:“每一个到这里的人都说自己冤。你就给老子老实呆着,免得撩得老子火起,给你苦头吃。”边说边揎起了拳头。
牛利民死人堆里爬过的,自然不会给一个狱狱卒的拳头吓倒,骂道:“你他娘的,你给鞑子办事,有什么好?还不如反了他娘的。”
“大胆,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说大逆不道的话。”狱卒眉头一下子竖起来了,喝道:“不给你这小贼点厉害瞧瞧,你不知道老子的厉害。”一把抓住牛利民的头发,把牛利民的脑袋按在窗口上,一拳结结实实砸在牛利民的头顶上。
牛利民只觉头上给巨锤砸了一下似的,脑袋嗡嗡直响,强撑着没有晕过去,骂道:“你这走狗,汉奸,你他妈的不得好死。你就是死了,也不得安宁。”
无论怎么渲染,狱卒的手都很黑,历朝历代都是一个样。蒙古人在武功方面极甚,在吏治方面却是有点差劲,对狱中之事的管理很不能让人满意,这狱卒给牛利民骂得性起,一把拉起牛利民的脑袋,一个耳光重重扇在牛利民耳朵上,骂道:“你这个狗操的杂碎,你敢骂老子,老子打死你。”
“老子就是给你打死了,老子还是堂堂正正的汉人,不象你这走狗,汉奸。”牛利民依然骂得很凶,一点也不怕。
狱卒狠狠一拳打在牛利民的脸上,牛利民的脸一下子开了花,提起拳头还待再打,只听一声暴喝,道:“放开他。”
狱卒闻声望去,只见几个老百姓大步走了进来,他平日里威风惯了,根本就不把这几个人放在眼里,骂道:“他娘的,这年头稀奇事不少,今儿特多,居然有人自己来坐牢,老子管了这么多年的监狱,今儿头一遭遇到。”
他的唠叨还没有完,一个大汉大手一伸,把他的脑袋按在窗口上,骂道:“你他娘的听清了,老子叫于大江。现在,老子告诉你,你这狗汉奸死到临头了。”右手狠狠一拳砸在狱卒脑袋上,狱卒闷哼一声,鼻子嘴里渗出血来。
于大江又是几拳下去,狱卒的头骨陷了下去,破碎的头骨刺破皮肉,脑浆和着血水流了出来,弄了于大江一手都是。
牛利民很是恨这个狱卒,可是当他看见狱卒死得如此之惨时,又很是吃惊,道:“大江,你你你怎么把他给杀了?”
于大江把手在狱卒身上揩干净道:“他算个鸟,孙得臣也给我们干了。”找出钥匙把门打开,道:“出来吧。你也受苦了,我们回去。你们,把监狱门全打开,让父老们都出去。鞑子没一个好人,他们关的都是好人。”
“你们把孙得臣也杀了?”牛利民乍闻此言,很是难以置信,道:“你们这是?”
于大江拍拍胸脯,道:“我们反了他娘的。走,我们出去会合了,去找朝廷去。”
“朝廷?”牛早民有点迷糊了,问道:“哪个朝廷?”
于大江很是自豪地挺挺胸,道:“当然是我们汉人自己的朝廷。”架着牛利民出去了。
在李隽的推动下,中原大地上爆发了一场场反抗蒙古人的运动,不计其数的义军出现在中原大地上。一开始,这些义军很分散,力量很小。但在南宋特工人员的努力下,这些义军很快就聚在一起,聚成一支支不可忽视的力量,有力地策应了南宋大军的北伐。
忽必烈对此事的评价是“赵祺太阴了,他居然在背后来了这么一手,要不然的话,中原决战谁胜谁败还未可知。”他的评价很是服气。
李隽对这事的说法却是“中原百姓反抗蒙古人的斗争,乍看之下是在朝廷的推动下完成的。其实不然,朝廷只不过起了个穿针引线的引导作用,真正的原因在于蒙古人不得人心。得人心者,得天下!此事不仅仅是忽必烈要引以为戒,后世也要引以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