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工夫,鱼鳞阵裹挟着漫天尘土冲入了箭矢射程,处于鱼头位置的骑士们舞动手中长枪,替马匹挡格箭矢,而对自身却不管不顾,从半空斜斜坠下的箭矢落在他们身上,有眼力好的可以的清清楚楚,箭矢不是被弹开就是给卡住,竟造不成丁点伤害!
正当其锋的长矛手承受的压力最大,他们不是傻子,心里也清楚即便已军能挡住骑兵的冲击,他们这些人也休想有命活下来,不由得扪心自问:‘为那几个抚恤铁钱,这么做值吗?’此时又见箭矢奈何不得对方,心里的恐惧感已经无限制的膨胀放大,原本就不甚齐整的队形也变的越来越松散。
“啊啊!”又是几声惨叫。
“不许跑!谁跑杀谁!还杀他全家!不许后退半步!”由府卫组成的督战队气急败坏的连声爆喝!他们手上提着鲜血淋淋的大刀,目中凶光连泛,警惕的盯着视线中的每一个人。
“活捉纪鉴,降者不杀!”突的,以为首的八百骑士同时爆出呼喝,伴随着呼喝声,鱼鳞阵旋风般的冲入了步兵前军!
“快跑啊,俺的娘,再晚就没命了!”
部曲们再也顾不得身后凶神恶煞般的督战队了,他们对骑兵的恐惧感远远大于督战队,督战队只有几十人,而骑兵却挟着风雷之势有如一柄巨大的长枪直刺而来!
矛手连滚带爬的向两边退开躲避冲击,弓手扔下弓矢撒腿就跑。任凭督战队如何厉声喝骂,甚至使劲劈砍,当场又杀了好几人,却回天乏力,再没法阻止前军的溃逃。
乱象有如道道水波向四处传播扩散,前军的一击即溃波及到了左右二军乃至最大的中军,绕到两翼的四队骑兵趁乱突入,四姓联军雪上加霜,完全溃散开来,府卫们放弃了砍杀奔逃的部曲,跟着转身就跑!这个时候,他们恨不得爹妈多给生了两条腿。
四面八方,“活捉纪鉴,降者不杀!”的呼喝声此起彼伏,骑兵们纵heng驰骋,专门砍杀府卫,遇有部曲则喝令跪地投降!
被追上的府卫发出了绝望的嚎叫声,一颗颗头颅冲天乱飞,还是那句老话,两条腿又哪能跑的过四条腿?只有少部分领军家族子弟才配有马匹。这些人前一刻还毫不手软的斩杀部曲,这一刻,报应就早早落到了他们头上。骑士们如果运气好碰上了身着将领服色的士族子弟,要么刀背反抽,就地打晕,要么一刀下去,砍个半死!云峰曾交待尽量抓活口!
“少主,请速速离开此地,迟则生变啊!”一名纪氏家将急道。
“不可能,不可能!怎可能败的如此之快?”纪鉴有如失魂落魄般的嘴唇喃喃着,满脸的不敢相信之色。
“少主,快走啊!末将等为您断后,您若落于敌手,只怕对老郎主不利啊!”又一名家将伸手去拽纪鉴的马头。
“走,走,速退,速退!”纪鉴省悟过来,拍马向回疾奔。但他所处的位置是中军正中央,四周围全是如无头苍蝇般乱跑乱窜的部曲,令这数百人就象置身于泥沼当中,动弹艰难。
“杀,杀!杀死那些挡路的贱奴!快点,一个不留!”纪鉴急的大叫!
府卫们也发了疯般的挥刀砍杀,一时之间,惨叫声连连响起,鲜血流了一地,死在他们手上的部曲比误伤在等骑兵马蹄下的得多上数倍还不止!
其实也毒的很,他早给纪鉴判了死刑,这人的头颅,可是云峰指名道姓索要的寿礼。喊活捉,是为了让纪鉴心存侥幸,不至于在没法逃脱下的情况下拼死抵抗,杀起来省心又省事!
纪鉴身周的部曲越来越少,然而,马蹄声却越来越密集,他壮着胆子四处一,顿时呆住了,他这数百人已被骑兵团团围了起来。
“投降,投降!请手下留情,咱们认输!大家都扔下武器!”纪鉴连忙讨起了饶,在他来,云峰绝不敢杀他,他纪鉴是谁?是士族!士族除了病死老死女人肚皮上死,再没有第四种死法!在他的想象中,云峰抓住他无非就是提些条件又或是勒索钱财罢了。
“当啷,当啷!”府卫们也是同样想法,纷纷把血淋淋的大刀扔向地面。
的嘴角现出了一丝奸计得呈的笑容,挥了挥手:“放箭!一个不留!”
“不是说投降不杀的吗?”
“不讲信用的狗贼,弟兄们,咱们受骗了!跟他们拼了!”
“我是士族,纪氏少主,你们谁敢杀?”
伴随着各种喊叫声,飞蝗般的箭雨直扑而来,很快的,场中再没了动静,只有一具具如刺猬般的尸体躺倒在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