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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名陆氏家奴每两人享用一组绞架,均是反缚双手,每人身后各有两名女罗刹守,沿湖一字排开,绳索已套上了脖子。他们的脸上充满了绝望、懊悔、恐惧与哀求等诸般神色,然而,世上又哪来后悔药可吃?刚刚追杀湖中捕鱼百姓,得意的放声大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会有今天?
也许罪魁祸首不是他们,他们只是受命于人身不由已,可是在追杀过程中的愉快欣悦却深深触怒了云峰,不杀难消心头之恨,难以给百姓们做出一个交待!
幕后真凶有可能是陆晔,也有可能是陆纳,可是云峰暂时还奈何不得他们,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百姓们全都瞪大了眼睛,远远的围观着,脸上带着激动、愤恨、感激等各色表情,他们要亲眼见证这些恶奴的最终结局。
“行刑!”一名女罗刹小队长清叱一声!
女罗刹们握紧了手中的绳索,绳索一瞬间笔直绷紧,而家奴们亦是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住手!”突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多远就响了起来,女罗刹们不由得停下手中动作,把征询的目光投向了云峰,家奴们则有如绝处逢生一般赶紧睁开眼睛,眼中均闪出了期翼的光芒。
云峰挥手示意暂停,朝来声处望去,只见一行近五百人正从地平线处快步而来。领头的是个超大型肩舆。下方为四十名身大体粗的青年汉子。均以单肩扛住,步伐、手臂摆动整齐一致,尽管健步如飞,肩舆却平稳至几乎不见丝毫摇摆,显是经过了专业训练,上面搁着一张舒适的带顶靠床,一名中年人半卧于其中,这人正是扬州大中正陆晔!
在肩舆左右各行走着五名客卿打扮的劲装武人,气定神闲,最差的都达到了暗劲。化劲的亦有三人。应是招揽而来的草莽人士。后方跟着四百名全副武装的府卫,盔甲鲜明,长矛斜举向天,背上挎着弓箭。腰间别着箭壶,个个表情冷酷,凶煞铁血,一就是职业军人出身。
云峰暗自乍舌,吴姓士族的出行派头真的令人大开眼界,要知道,纵使在朝庭掌权,如王敦王导兄弟、郗鉴、荀菘、温峤庚亮等人,出行也不过是骑马或是乘着羊车,哪有这么奢侈?
乍舌之余。心里亦重新估算起了江东吴姓大族的实力,很明显,陆晔不可能把建康陆府的所有力量都给带出来,这四百名府卫应该是其中的一部分。那么,在陆氏的吴郡大本营,那里的实力该如何呢?而侨姓士族能力压吴姓士族,他们的实力又如何呢?来力取江东果然非是上策!
念头一闪而过,云峰连忙转头呼道:“乡亲们,请尽快离去,或有可能再生冲突。刀剑无眼,留在此地恐有不测!伤亡者记着明日去瓦官寺领取补偿,快快回去罢。”紧接着,又向苏绮贞吩咐道:“传令,每架绞架暂留一人守。其余姊妹们立刻进入战备状态,今次作战由你指挥!”
“遵命!”
苏绮贞兴奋之色溢于言表。立即点起人数,一百七十九名女罗刹快速奔至各自战马,拆卸掉不必要的装备,然后一跃而上调整阵式,仅几息时间,便于湖边列成了一鱼鳞冲锋队形严阵以待。
百姓们一窝蜂似的向着相反方向落荒而逃,谁都能出来,陆氏来意不善,很可能要爆发真正的战斗了。尽管他们支持云峰,但没人好他,府卫得比家奴强上不止一个档次,他这二百名女子亲卫很可能抵挡不来,而且谁也不想平白遭了池鱼之灾,只有少数胆子大的,躲藏在树林里不舍得错过这一场好戏。
白荡湖边,渐渐升起一股凝重的气息。
庚文君也有些不安,提议道:“将军,要不要文君回去替您搬来救兵?”
云峰摇摇头道:“不用,真要发生冲突,区区四百府卫,绮贞能对付的了,那十名草莽人士,本将或会亲自出手送他们归西!”
“你!”庚文君狠狠瞪了他一眼,焦急道:“将军您就自大吧,姊姊们要是有了伤亡,你还能不能再这般心安理得的放大话,恐怕大师姊都得怪责你!不行,文君得回去请师尊与大师姊来援!”说完,一勒马缰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