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芸秀眉一蹙,面现厌恶,当年司马绍也打过她的主意。庚亮虽然追求过她,但并不惹人反感,可司马绍黄头发黄胡子绿眼珠,尤其那皮肤白的近似于透明,令人不寒而栗,直欲作呕!假如师门强令她嫁给司马绍,她宁可选择自杀!而且司马氏武技废弛,手无缚鸡之力,她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们。
武人自有其傲骨所在,不屑与普通人联姻!
正想着的时候,荀灌娘不悦道:“太子乃夭寿之相,师妹怎能视文君终生大事有如儿戏?烦请师兄代为转告太子,文君蒲柳之姿,愚鲁粗陋,当不得皇家厚爱!”
庚亮不由得暗松了口气,由荀灌娘来拒绝那是再好不过了,可温峤仍然不死心道:“师妹莫要草率决定,先听为兄一言”所说的无非是当了太后又如何如何的老一套。
荀灌娘越听越不耐烦,火爆脾气当场发作,也不待温峤说完,挥手打断道:“师兄无须多言,即使请出师尊,师妹依然只奉送四个字:断不敢同!”
温峤苦笑道:“师妹啊师妹,你还是那副脾气,唉,也罢,此事暂且放过,容日后再说。为兄尚有一事须与师妹商议,凉州牧云峰年少有为,精明干练,再过几月将进京面圣,依为兄,如此人才怎能放于外藩,不如请主上下旨留任于朝,为国效力,师妹以为如何?”
张灵芸听说云峰要来,心里才刚刚泛起一阵甜蜜,但再听到温峤后面的话,顿时俏脸沉了下来,反讥道:“师伯此言何意?家祖武公(张轨)由惠帝亲封为凉州刺史,建兴二年(4年),愍帝改迁家祖为凉州牧、西平公!云郎凉州牧之位乃继家父所得,朝庭亦降旨认可,如今师伯欲招云郎入朝,置朝庭威信何在?又或是欲绝我张氏根基不成?”
“灵芸闭嘴,怎可对师伯如此说话?还不速向师伯赔罪?”荀灌娘斥道。
温峤则暗呼厉害,这师徒二人一个德性,护短护到了极致,完全不识大体!而且张灵芸的反驳也是滴水不漏,除非江东朝庭不认可自已沿袭愍帝。然而,如果真这样的话,那么司马睿继位建康的合法性就没有了。不过,他也不会与张灵芸计较,连忙摇手道:“无妨无妨,灵芸直言直语,何罪之有?不过,在朝在藩,皆是为国效力啊,又何必执着于一地?”
张灵芸施礼道:“师侄先向师伯赔罪,恰恰正如师伯所言,同是为国效力,又何必执着于在朝在藩?更何况凉州乃家祖所传基业,亦得我大晋惠、怀、愍三帝及当今主上认可,师侄绝不容落于外人之手!”
荀灌娘摇了摇头,张灵芸虽然言语不敬,但这个脾气还不就是跟她学的吗?一时也无可奈何,沉吟道:“好了,灵芸你少说两句,此事容后再议,待你夫郎前来再说。”接着又问向温峤:“师兄以为如何?不知是否尚有他事?”
温峤连碰了两个钉子,心里有些郁闷,拱手道:“为兄专为此事而来,既然师妹暂时搁置,那么,我师徒二人就此告辞。”庚亮也跟着施礼。
荀灌娘师徒回礼之后,温峤与庚亮转身离开。
待温峤庚亮师徒的身影消失,张灵芸离开坐席,来到荀灌娘身前跪了下来,恳求道:“师伯对云郎已生恶念,而云郎之所以前来建康,皆为当日承诺寻找弟子,故请师尊容弟子离去相会云郎,如此亦可绝师伯之念。”
荀灌娘摇了摇头,微微笑道:“灵芸你且起来再说,为师倒也想瞧瞧你那夫郎究竟是何样人物?不错,建康之行虽有不测之险,但想接回为师徒儿,不担点风险又怎么行?再说了,于情于理,他也得来拜见拜见为师罢?”
见张灵芸还要说什么,荀灌娘继续道:“灵芸你放心便是,你那夫郎若果真遇上棘手之事,为师当不会坐视不理!”
师傅都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张灵芸也没办法,只能勉强同意,起身深施一礼:“那有劳师尊费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