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峰连忙把老农扶住,没让他磕下这个头,尽管云峰早已习惯了这个高高在上的身份,然而,从一个现代人的角度来,接受一个年纪足以当他爷爷的老年人磕头,那得招来天谴,是要折寿的,至少云峰这么认为。
责怪的扫了苏绮贞屁屁一眼,眼神中的意味不言而喻,令这个女人不由得某处一紧,顿时两腿并拢,噤若寒蝉。
云峰这才满意的收回目光,柔声劝道:“老丈,万勿如此,还请快快起来。”
可老农的膝盖却象被吸到泥地里一般,无奈之下,云峰只得微微运劲,把他给提了起来,可脸上仍然带着惶恐之色,嘴唇打着哆嗦。
暗自摇了摇头,云峰又转向其它百姓劝道:“乡亲们都起来,本将可不喜欢这一套,大家站起来说话。”果然,还是摆点官腔好使,百姓们畏畏缩缩的陆续站起。
云峰觉得要与这帮百姓正常交流还得找个突破口才行,想了想,问道:“乡亲们,郡府分配的田地可还够种?新的赋税制度可还满意?若有什么意见尽管向本将提出。或许你们对本将不了解,有话不敢说,但在凉州当地,百姓们都拿本将当作亲人待呢,大家都不要拘束,随意些即可。”
云峰这话倒也不算过于夸大,凉州百姓虽不至象他吹嘘的那样,但对他的确是亲切多于敬畏,可汉中百姓们仍然是你我,我你。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云峰只得转向老农点名道:“老丈,你来说说罢,放心。无论说些什么,本将绝不怪罪。”
老农给抓了壮丁,不说也得说,犹豫半晌,心一横道:“将军在上,民祖籍天水,二十多年前因家乡饥荒逃难至汉中,原先自已开了片地耕种。好不容易把田养熟,却又被首领侵夺,至此成了奴客,一直到将军来到汉中之前。说实话。将军分地减租,大伙儿都感恩戴德,就是不知这地能种上多久?”
老农问的含含糊糊,云峰却明白他的意思,害怕几年以后土地又没了。不禁笑道:“老丈可拿到地契了?有地契在手还怕什么?那就是你的,没有谁能夺走!如若有人胆敢抢夺你等土地,可向官府检举,一旦查实。绝不姑息。”
接着双手一挥,大声道:“乡亲们。大家放心耕种便是,除了应缴纳的赋税。剩余皆为你等私产,即使郡府需要粮米,亦是以市价从大家手上购买,绝不会侵夺民财,另外稻田养鸭,可于五日后向本地官府申请雏鸭,本将今日回返便着手此事。诸位不要担心,秋收以粮米折还雏鸭价钱即可,绝不多收。”
经过再三重申,众人这才由将信将疑转为放下心来,均是心怀感激的道着谢,但没人再敢下跪了,云峰也很满意这种效果,这么好的机会得趁热打铁,可不能浪费了,于是,继续劝道:“乡亲们,你们可曾算过?光靠种地也只能混个温饱,难道大家就不想手上有钱?你们如果要把日子过起来,还得搞搞副业才行啊,汉中物产丰富,这就是一座金山,得充分利用!比如山里竹子可以编成手工艺品自行组织商社贩卖到秦凉二州,你们手里多余的稻谷禽蛋,也可以集中起来贩卖过去嘛
本将不是汉中当地人,自然没有诸位了解的多,暂时也只能想到这些,大家有好的想法可以向官府提出,一旦采用,将会给予奖励。
当然了,汉中也有不利之处,四面闭塞,往来不便,然而,只要诸位有信心,所有因难都可以克服,郡府也将于两三年之内着手重修进出道路,让乡亲们往来更方便些,本将相信,咱们汉中人的日子将会越过越红火,大伙儿说是不是?
”
随着云峰的夸夸其谈,围过来的乡民越来越多,气氛完全被点燃起来,现场一片热烈,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振奋之色,更有许多百姓们当场抱头痛哭。也难怪,几十年了,从来没有被作当人待,如今碰上了‘爱民如子’的云峰,能不感动吗?
接下来,云峰又讲授了几点稻田养鸭需要注意的地方,首先要将稻田圈住,防止猫狗黄鼬等动物闯入,插秧十天左右,即可把雏鸭饲于其内,但在抽穗时一定得把鸭子带走,以及其他一些放养密度、水深喂食等各方面问题,令百姓们茅塞顿开,无不连连点头。
这一趟田间之行,所取得的效果比云峰预想的还要好,见百姓们也算掌握了要领,便拱手道:“乡亲们,大家忙,本将另有要事,这就告辞,日后有空再来探望诸位。”
“将军慢走”
“恭送将军”
在百姓们依依不舍的送别声中,云峰与苏绮贞向着田埂走去。
刚刚踏上田头,正准备穿起鞋袜,“啊啊!”突然,苏绮贞连声尖叫,脸上现出惊骇欲绝之色,身子剧烈的打着颤,然后象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软软靠在了云峰身上。
云峰连忙伸臂揽住,低头一,差点没笑出声来,原来,苏绮贞沾满淤泥的一对秀足竟各自吸附了好几只又粗又黑的蚂蝗!
“将军,快,快!快帮末将弄掉!”苏绮贞的呼救中充满了惶恐与惊绝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