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张灵芸身边,云峰朝前去,只见氐军的投石机又重新推了上来,朝已方阵地投掷石弹。当然了,自已这方的投石机也在做着反击,不断的把石弹抛洒向对方的投石机。
这一次填壕以三十辆可挡箭矢,且掩护自己这方的木驴车(形如有轮的活动房屋,顶尖作人字形,覆以经药制的生牛皮,耐火坚固,投石也难以摧毁)打头,其后跟着两千名弓兵与一千名枪盾兵以及掺杂在其间的一千五百辆虾蟆车。
经过仔细辩认,这一次填土的既有军士也有奴仆,来薄洪还是死性不改,舍不得派出大量军士上前送死,把军士和奴仆间杂在一起推着虾蟆车向前冲锋。
但蒲洪这么做,却错有错着,点中了云峰与张灵芸的死穴,一时之间,二人均感到为难之极,相互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到了愤怒与挣扎。半晌,张灵芸深深吸了口气,转头对云峰说道:“未曾料蒲洪这厮竟如此歹毒,此番只怕再无法保存住这些奴仆的性命了。”
云峰沉默了一小会儿,黯然道:“未将清楚,守壕事大,自不会意气用事。将军也不用过于介怀,毕竟曾经尽力救助过这些奴仆,应可问心无愧了。”
张灵芸脸上现出一丝感激之色,但立刻就想到了为什么非要寻求云峰的理解?隐隐中,她似乎有点害怕这个男人冲她生气发火,但这时敌军的木驴既将进入六十斤弹的投掷范围,她也无暇去细想,当即下令道:“传令,以大弹打击敌军木驴车!”
“是,将军!”传令兵接令后立刻向投石机群下达了指令。
发射十五斤弹,只需二十人即可,但发射最大的六十斤弹,却需要五十人齐齐上阵。
首先将石弹置于皮套内,用绳索绑在一根粗木桩上,另一头则由五十名军士一齐牵拉连在横杆上的梢,待杆臂弯曲到足够弧度时,由一名壮硕军士以大斧猛的砍断栓住皮套的绳索,在强大的弹力之下,石弹立刻就被投掷出去。对于杆臂的韧性,云峰不由得啧啧称奇,细细一观察,发现是由数根木杆和又粗又长的动物筋腱沿纵向混合在一起,外表再以较宽的生兽皮条绑扎成圆形的复合杆臂。
六十斤弹的威力要大上许多,砸在木驴上发出了如同擂鼓般的“嘭嘭”巨响,整辆车都被砸的为之巨震,随后石弹弹开,对周围的敌军造成恐怖性的打击。尽管木驴车覆盖的生牛皮可以有效防弹,但架不住大弹的连续击打,几轮齐射之后,就有五辆被彻底摧毁。待剩余的冒着弹雨陆续进入了弓矢射程,张灵芸又命令弓手以火箭焚烧。
氐军这次是有备而来,跟在木驴后方的枪盾兵则手持大盾掩护弓手射箭还击。
漫天箭矢,你来我往!夹杂在其间的,则是有巨大破坏力的石弹,而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一般的虾蟆车也加快速度冲上前填壕。尽管面临着一**的弩箭狙击,但总有漏之鱼能冲到壕边把虾蟆车推入壕内。
填壕之战彻底进入了白热化,双方都不断有战士倒地身亡,伴随着已军的密集打击,氐军的木驴基本上不是被石弹击毁,就是被大量火箭射中焚烧。一千五百辆虾蟆车,最终约有二百多辆被推入了壕堑。这一次填壕,氐军连同奴仆在内死亡了二千余人,而已方弓弩手伤亡数量也达到了惊人的三百多。
对于氐军这次溃败,云峰却没有任何胜利之后该有的欣喜之情。在对面的尸体中,有氐军的,有奴仆的,还有数百名女子倒在地上,都是在推车的过程中被已方的箭矢射中身亡。别他刚才开导张灵芸说的头头是道,但这么多无辜女子死在自已面前,心里依然沉甸甸的,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