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傅将军神机妙算,哪还用得着看什么兵书战策?”张良冷笑而答,虽说傅戈头上最炫目的光环是大秦丞相,但对张良这位韩国后裔来说,是打死也不肯这么叫的。
“多谢夸奖,张军师难道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败吗?”张良语带讥讽,傅戈岂会听不出来,不过对张良心存好感的他表现得相当的大度。军师——,这一声军师叫出傅戈倒是心悦诚服,单以排兵布阵斗法来说,张良的的确确是绝顶高手,傅戈自认若没有了投机取巧的剽窃,是不可能有击败张良的机会的。
弱点,只有寻找到张良性格上的弱点,才有可能说降成功,或许,多交谈一会就能够发现突破口。抱着这样一个目的,傅戈表现的可谓相当有耐心。
“想,若你想告诉我这个秘密的话。”张良不置可否的回答道。对于傅戈提出的这个诱人的话题,不能说张良没有兴趣,不过他怎么也不能相信傅戈会当众将这种涉及到极度军事机密的情报当众说出来。
秘密——,哪里有什么机密可言,其实不过是正常的兵种更替潮流罢了,对于这一点,脑子里已是后世人思维的傅戈倒觉得实在没有隐瞒的必要,若是单单凭着这支骑军就统一了国家,也太没有挑战性了,今后,大秦还要面对外族的入侵,一味的固步自封只能导致落后挨打,只有不断的创造和吸收新的事物,才能可能走在时代的前列。
长长的吸了口气,傅戈沉声道:“张军师既有兴趣,那么我就说了,这一仗你非败在谋略,而是败在对敌的了解不够上,我军在开战前的半个月里训练了领先于关东诸侯的骑军,这支骑军装备有最先进的马蹬和马鞍,并结合了弩骑和刺骑的优点,正是用来对付步卒的天然克星,再加上我大秦将士的奋勇当先,故而才能有此一胜。”
“马蹬究是何物?”骑军、马蹬、马鞍,这些个东西张良第一次听到,这让他分外的好奇?无论是在太公兵法还是以前的诸多战例中,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字眼。当看到张良眼中闪现出异样的神情时,傅戈知道这一席话有了初步的效果。
“军师若是有意一观,傅某倒可以将坐骑让与一试?”傅戈笑道。只要能勾起张良的好奇心,或许能慢慢有机会改变他一战求死的想法,继续交谈下去在目前来看是唯一的办法。
“将军好意,多谢了!良不习骑术,这观瞻就不必了,来吧,接下来就让我见识一下秦国骑军的厉害吧。”张良淡然一笑道。
对于傅戈话里的意思,他又岂能听不出来,这马要是骑上去了,恐怕就下不来了,所以,张良回绝的也是一样的巧妙。
“可惜呀,军师为一己之私,一眼之福,竟拖累这七千多的士兵为你殉葬,实在太过残忍了点。”傅戈叹息了一声,将目光扫向张良、陈武背后的七千余楚军,同时厉声喝道。张良当然不是为了瞧一瞧秦骑的厉害而不投降的,不过,傅戈这么一激将倒也有几分的道理。
那些被无奈裹胁来的楚军诸侯败卒本就战意不坚,受傅戈这一挑拨,顿时开始骚动起来,见此情形,张良岂能示弱,他不由怒斥道:“傅将军好伶俐的口才,可惜这说降的伎俩也太差了点,我大楚的将士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是吗?军师果然是铮铮男儿,不愧是击槌博浪沙的英雄,傅某佩服,不过,常言道人若还有一条生路,就绝不去走死路,现在,当着这天地、这两军万千的将士,傅某保证,只要这些楚军兵士放下武器,我军将决不伤害他们的性命,等过了这一段兵乱之后,有愿意留在关中的可以,不愿意的也会释放他们回家。”
“兄弟们,不要轻信这些鬼话,秦国一贯坑杀降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傅戈一言刚毕,陈武就已厉声喝道。
“此秦非彼秦,当年杀降的胡亥赵高皆已伏诛,大秦之之酷令严法也已尽废,陈将军又何必拿旧事来威吓部卒呢?自傅某领军以来,自问没有坑杀过一名降卒,相反,我军中的诸多士兵还多是由降卒中补充而来,这里就有许多楚国故人,陈将军若是不信,我让他们上前说话,你听听可是楚地口音。”傅戈胸有成竹的反驳道。
陈武的反驳实在是苍白无力,只要稍一转过话头,就立即被傅戈利用,一言‘将死’。
果不其然,未等傅戈说完,秦军中追随已久原籍关东的许多将士已是高声的叫喝起来,他们纷纷用家乡俚语说着,喊着,这一声声顿时让对面的楚军士兵听着分外亲切。特别是那些参加西征楚军的小诸侯败兵,这些楚军士卒本就战意不坚,只不过震慑于陈武的威逼才留了下来,这时听到有活命的机会,心里如何不活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