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俩比一比,看谁先杀到二十个!”傅戈豪气倏生,他大吼一声,挥矛挡下叛军射向司马亮的箭矢,傅戈他们这支突击小队前进的方向正是叛军的中心,再行进百余步便是敌首李归的宿帐了,宿帐前的旗杆上悬着的就是蒙平将军的头颅,借着火光,傅戈甚至能隐约看到夜空中有一个红点在晃动,所以,只要再努力一把就可以了。
不过,四周的叛军好象已看出了傅戈他们的意图,叛军们逐渐在向这边靠拢,包围圈层层叠叠,一起的七十余个兄弟战至现在,还活着的只有十多个了,就是这十多个也大多伤痕累累。
唯一的例外只有傅戈和司马亮两个人。
“傅兄弟,你怕死吗?”司马亮和傅戈背靠着背站立着,他们已筋疲力尽,只有希冀获取对方的力量支撑战斗下去。
傅戈扫了一眼慢慢迫近的叛军,哈哈笑答道:“我当然怕了。我怕自己死的样子很难看,我怕还没有赚够垫背的就完了!”
今晚,是傅戈身为一个士兵的最后一次战斗,能够杀得这般风生水起,能够有司马亮这样的好同伴相陪着,能够在蒙平将军的注视下坦然倒下,傅戈觉得虽死无憾!
司马亮亦笑了,他的剑已经卷刃,他的箭已射空,但他的斗志没有衰,每杀一个人,司马亮都会呼唤一次‘小织’的名字。
“被围的勇士们听着,我们李归将军说了,只要放下武器投降,就饶你们不死!”叛军中旌旗飘扬,大嗓门的兵士扯着脖子卖力的叫喊着,希冀不战而获。
李归,这是现今城外叛军首领的名字。
在围城的大半年时间里,叛军的首领也是几经更迭,起先的叛军首领是吴广,他和叛军大头领陈王胜一同在大泽乡杀掉县尉揭举而起,随后又被封为‘张楚’的代理王引兵攻打荥阳。前二个月,吴广被他的部将田臧杀掉,陈胜即令田臧为楚令尹接管军队,田臧在不久之后又命令部将李归继续攻打荥阳,自己率领精锐往西去了。
由于被围城中消息不通,城中的守卒并不能确切知道田臧的行踪,从他往西去这一点判断,或许西边有秦国的大军增援过来。
如果这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可是,就算大秦的增援部队来了,又有什么用!这里只剩下了一座破败不堪的荥阳城,城中的百姓已惨遭不幸,守城的大秦军精锐也悉数阵亡,留下的只有狗官李由和追随他的一群国家的蛀虫,或许这就是大秦该有的宿命。
沉默,除了沉默,没有任何的回答。
叛军的劝降甚至于连嘲笑都没有获得,对于傅戈他们这些已然瞑生死志的人来说,活命的诱惑没有一点心动的价值。
“李归将军有令,活捉那些秦狗,砍下他们的手脚,砍下他们的头,一齐挂上旗杆示众!”叛军的传令兵高声叫喊着,将作战的命令传遍整个战场,胜券在握,他们要活捉傅戈他们,然后用更恐怖残酷的手段来恢复自信,已经快被漫长的战场拖得丧失最后理智的叛军们想要以此来告诉还在城里的敌人,负隅顽抗的结果会有多惨!
其实,李归多此一举了,经过今夜这一仗后,内城的最后一点精锐也不复存在了,只要他发动进攻,李由就会束手就擒!
李由这懦夫,除了享乐和残杀良将外,他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