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刚打了一圈不到,门外就闹哄哄的走进来一群人,当中一个紫红面孔的中年人大声骂道:“上班的时候干啥子呢?”张岩头一低,觉得大刘村还是有点纪律的,不过这个紫红脸下一句话让张岩大跌眼镜“想打牌挪到一边去,别在这了误事。”
胖子和另外两个人十分不情愿的磨蹭,想要拖到这一把打完,结果紫红脸生气了:“兔崽子是不是让我掀桌子啊!”这三个人才不得不起来,抬着麻将桌挪到了屋子角落里面,别说在几个人的努力下,麻将桌上的牌竟然一张没倒,平平顺顺的挪到了角落里面。
“刘宝柱,你的羊呢?”紫红脸的声音真大,离得这么远还震的张岩耳朵嗡嗡响,张岩耳朵顿时竖了起来,随手打了一张二条,“碰!”胖子兴高采烈的碰了一个,而张岩的下家则阴沉了脸,一只手把麻将牌捏的紧紧的,骨关节都青了。
“刘村长,你是不知道啊,那些人现在可精了,一头羊要两块钱,三百头还要再加上一个大礼包。要是这么好的待遇,我也想扮成羊了。”众人一阵大笑,可是笑声之后却迅速的沉寂了下来,其他人显然也遇到了一样的问题。
“他**的,竟然敲竹杠敲到老子头上来了,这还了得,刘宝柱你明天带400块钱过去,当场把钱给他,要么拿这400块,要么一分不拿。大不了老子把丑事露出去,这个村长不做了。”
张岩听的心里直笑,手上又是一张四条打了出去,胖子哈哈大笑:“胡了”嘴里一长串数字报了出去,竟然有八番,那两个人气得不行,骂骂咧咧不打了,胖子手脚利索的把钱踹进兜里,拍着张岩的肩膀说道:“等明天中午我请客。到时候你一定要来。”
晚上不请客,而要明天中午请客,这胖子请客地心思不厚道,张岩心里有数,也不说破:“那谢谢你了。”说完看了看刘村长那边。此时刘村长已经把大部分人都打走了,只有一个干瘦的老头还没走。
张岩看着村公所的情况也摸得差不多了,就信步从村公所走出,随便在村子里面逛了逛,大刘村果真想老说的那样,石头多地少,青草地就更少了,别说养羊万头。就是养上三五头都没办法。张岩现在只想回去,把那份狗屁报告的拟稿人狠狠骂一顿。
“咩咩咩”羊叫声从村头拐角处响起,张岩站住了脚步,仔细的看着那边的土路,不一会就看到了一大群山羊赶了过来,山羊后头是个放羊馆。身边跟着一个中年汉子,张岩眼睛尖,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这就是那个刘宝柱。“宝柱。你挺有本事的,一下子整来这么多羊。”在道边上,一个大刘村地跟刘宝柱打了个招呼。
“狗屁,这都是钱买来的,要是可以的话,老子才不干这种事情呢!”刘宝柱气哼哼的说道,转头看了看羊倌:“说好了不管饭的。”
那个羊倌嘿嘿一笑。说了一句话差点没把刘宝柱气死:“有了这四百块钱。我吃多少饭都够了。”
这些话都落在张岩地耳朵里面,虽然自己也是在乡里村里呆过。可是当时的情况是直接拿人民币砸过去,铺路修桥工资,都是这样的强行摆平的。可以说张岩使用一种取巧的方法绕开了乡里最常见的问题-资金缺乏,所以在大刘村的经历,对于张岩来说还是全新的感受。
羊群闹哄哄地走了过去,羊骚味呛得人呼吸不畅,张岩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了烟:“宝柱哥,来抽跟烟。”
刘宝柱看了看张岩,眉毛向上挑了挑:“你才多大,就管我叫哥啊!”口气冲的不得了,不过看到张艳递过来的烟之后,一下子话就软了:“兄弟你是新来的吧,要不老哥怎么看着有点面生呢。这烟太好了,真有劲!”
张岩笑笑没接话,等到刘宝柱抽了一会之后:“保柱哥,你说咱们村也不富裕,没钱还穷折腾个啥,这些钱要是放到别的地方上,不是能派个大用场,总比打水漂强多了。”
刘宝柱狠狠的抽了一口,在心肺之间打了一个圈圈,惬意地吐了出来:“娘的,谁愿意这么搞呀,都是上面逼出来的,***我一个人跑百十里地,累地跟条狗似的,为的就是这几百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