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千里江山图?”乍然一看,曾铨露出意外的神色,因为这幅画作并非他见过的某一幅,他不由奇怪问道:“宋老弟,你没有仿名家之画?”
“没有!”宋明在下笔前是打算仿名家临摹一幅画作,换而言之,也就是假借古代某名家的画作制作赝品。但临到下笔时,宋明又改变了主意,先画一幅自己的画作试试水,其他的或临摹,或仿造,到时候再说。
对于自己的画艺,宋明有着绝对的自信,即使是吴门四家这种名传千古的画家,宋明不觉得自己比他们差,而且,要真正说起来,他前世其实也是属于吴门画派的。
吴门画派代表了明朝在绘画艺术上的最高成就,宋明的时代比吴门四家稍晚,因而他对于吴门四家的绘画特点,绘画境界都有着深刻的了解,沈周,文徵明,唐瑛,仇英这四个杰出画家的大部分画作,宋明都深入地了解研究,细细把玩过。
所以,对宋明来说,要模仿吴门四家中的任何一个,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难度,他本意也是如此为之,但落笔的那一刻,却又不愿如此为之了!
若细思之,宋明才惊觉那是一种心中的不甘和骄傲使然!文人有文人的风骨,宋明以为自己早该忘却,最后却发现那种骄傲早已浸到了骨子里头。
因此,才有这么一张古意浓烈的画作诞生,画名——千里江山图。
即便是要做假,那假的也只是时间,而不是画作本身。
“江山如画,钟灵毓秀……”曾铨细细打量起宋明的这幅画来,眼睛移不开目光。
这样类型的画作既多,那么要出彩也无疑是很难的,最基本的一点,要在区区数尺的画卷上浓缩进江山万里,这种空间的压缩就要难倒无数的画匠!而眼前这幅,在这一点上没得说,结构布局无一不恰到好处,画面上的景物层次分明,整体井然有序,在构型上,完全是名家之象。
“果然是神作!”曾铨喃喃自语着,眼睛依然死死盯着这幅千里江山图,比起上一次来,这一次他显然已有了心理准备,所以虽然激动,但谈不上失态。
宋明依然不语。
“风格上趋近于仇英,劲秀潇洒,兼重工笔重色……不对,这里有唐伯虎的风格,化浑厚为潇洒,气势磅礴的同时,还有着一种飘逸绝伦的气质!”曾铨评价着这幅千里江山图,猛地抬头,说道:“不可思议啊不可思议,我见过当代名家的许多山水图,比起这一幅来,提鞋都不配啊!”
“真是三生有幸,能够见到这样的画作!”曾铨发出满足的叹息,忽而转身,朝宋明拱手一礼。
“曾老这是做什么?”宋明吓了一大跳,一把搀住曾铨。
“平生之愿足矣啊!”曾铨开怀笑道:“我收藏画作不少,但这么大幅的,这么好的画作却没有过。可惜我出不起价格,不然必定斥巨资拿下这幅画!”
“改日替曾老再画一幅便是!”宋明笑道,“说说这幅画,曾老以为如何?”
“于水准上而言,绝对的珍品,是罕见的大师名作!”曾铨评价道:“可惜古玩这一行,没经过时间的沉淀,没有名人的印鉴,价格只怕还是高不起来!”
“正为此事而来!”宋明说道:“时间沉淀上边没有办法,只能做旧。印鉴上边,我做几个印鉴印上去!”
“老弟还精通这个?”曾铨万分惊奇地道。
“多少懂一点点的!”宋明哈哈一笑,于前世那个时代的文人而言,琴棋书画,印鉴题跋都是必须掌握的技能,而为一代文宗的宋明若不懂这个,说出去才是笑话了。
聚宝斋有现成的上好印石和刻刀,宋明拿在手里,细细雕琢了起来,石粉洒落,不到半个时辰,第一枚印鉴完成。
印鉴名为六如居士,正是唐伯虎的号。
印石刻好后,宋明拿着刻刀轻轻敲打着,是印鉴带一点裂纹,显出一点沧桑感,然后他开始做第二枚印鉴。
印鉴只有两个字:十洲,同样是仇英的号。
看着宋明娴熟的手法,曾铨拿出印泥,在一张白纸上盖上了这两个现场制作的印鉴。
“这……可以以假乱真!”唐伯虎和仇英的印鉴,曾铨自然不会不清楚,这两枚印鉴和那些知名画作上的印鉴,除了颜色过于鲜艳外,其他居然毫无区别。
“只是小道而已!”宋明一笑,刻制第三枚印鉴,这第三枚印鉴的名字为:兰陵笑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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