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听故事,最喜欢故事那飘飘遥遥的开头。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某一个地方,有某一群人,在某个时间,他们xxxx了。一切在故事刚刚开始的时候,看起来都很是美好。
正始五年,即公元244年。阮籍带着自己的三个朋友来到了山阳嵇康居所附近的竹林,一个是自己的侄子阮咸,一个是忘年小友王戎,还有一个是路上偶遇的酒友刘伶。这时候,嵇康依旧赤~裸着精壮上身在竹林里打铁,向秀还是不紧不慢的拉着风箱。二人抬起头来,对阮籍他们友善一笑,算是打了招呼。这时候罢官归隐的山涛,听闻阮籍来了,也赶紧驾着牛车来到了嵇康家,见到老朋新友,很畅快。至此,竹林七贤盛大聚首。
嵇康,阮籍,山涛,向秀,阮咸,王戎,刘伶,七个风格各异的天才文人抛开了那个司马氏与曹氏斗得天昏地暗的世俗世界,躲进了这个天然婉转的清幽竹林。那时候“正始名士”基本被司马氏屠杀殆尽,只有在抵御蜀汉政权的凉州前线任职的夏侯玄幸免于难,玄学大师王弼也早夭了,那个称为中国历史上一次“人性的觉醒”,一次“精神境界的超越”的“正始之音”终于声消形灭。
竹林里这七个老哥抖掉鞋子,爬上宴席,借着酒精和香茶的提劲,开始捣鼓玄学复兴了,这是一次两晋历史上很彻底的“文艺复兴”。自东汉礼教衰败以来就一蹶不振的儒家思想,终于彻底被道家思想击败,迎来了中国历史上最最特殊的一个时代:道家治天下的两晋时期。
我们先来说说这词与会的新人们。
『阮咸,一个刻入08奥运的鲜明不灭名字』
阮咸的一生都把叔叔阮籍看作是名士楷模,阮家最大的骄傲。一个从小就跟在痴狂著称的阮籍屁股后头的小屁孩,自然有他自己的一段童年趣闻。
阮家分两支,隔道而居,大致上跟《上品寒士》里面陈家坞东西南北四楼类似。道北阮家,因为政治嗅觉敏感,在那个权力斗争错综复杂的时代,每次站队都很成功,所以地位尊荣,乃是高门大院。路南阮家,基本上都是属于文艺细胞发达的,文人易感,政治智商几乎没有下限,所以很是破败,比起寒门来也好不哪去。阮籍和阮咸,都是路南阮家的,贫寒人家。
好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是个晾衣服的好时机。道北阮家便把衣服晾了出来,绫罗绸缎眼花缭乱的,反正是富贵逼人。
路人都很羡慕,路人一般闲汉很多的,闲汉一多,话题也就出来了。惊叹羡慕完路北阮家,转身一看,路南阮家为什么没有衣服晾呢?这话刚好让阮咸听到了,小伙子二话没说,跑回家摸出两条烂裤子,在院内找了个竹竿,堂而皇之一晾,登时满街大亮!咴,好强的气场,一下子雷倒了在场观众。观众们纳闷了,你小子故意拿破裤子寒碜人是不?阮咸哈哈一笑说:他们既然这么“俗”,那我也不能免“俗”了,咱也挂个东西出来让他们瞧瞧!观众们莫名其妙地怔在那儿,阮咸却得意地哈哈大笑,然后扬长而去。
阮咸曾经和族人一起喝酒,人家喝酒都是用酒杯,但一看到阮咸来了,都换成了大盆子,把大盆子放在中间,大家一起喝,喝着喝着,一群猪也闻到了酒香,也挪到盆子边来寻酒喝,阮咸便索性和猪群一起在盆子边共饮。什么叫天性自然,什么叫与猪同乐?反正浩浩华夏几千年,俺就见到这一个与猪做成了酒友的高人。
少年一段风liu事
阮咸崇尚叔父阮籍,那自然为人放诞不拘礼法。阮咸母亲病重,姑母前来探望。不知怎的,这小子看上了姑母身边的一个鲜卑婢女,一番眉来眼去,二人便有了奸~情,哦,不,是感情。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情难自已的俩年轻男女偷偷跑到了一个僻静所在。情火炽烈的俩人我不顾一切的摸你,你不顾一切的摸我,还许下了永不分离的誓言。干柴点上烈火,把生米煮成了熟饭。
后来阮咸的母亲去世,阮咸就得批麻戴孝的服丧。姑母参加完葬礼,便起身要回夫家去。起初姑母答应将此婢女留下,但离开时又私自把她带走了。当时阮咸正在灵堂拜谢访客,闻之马上借了客人的驴子去追。追上后,还穿著丧服的阮咸说了句“人种不可失”,便牵着婢女,与之共骑一头驴子回来。后来的文学家阮孚,就是阮咸与此婢之子。
《天龙八部》里面,段誉初见慕容公子的时候,心底便自惭形秽,自认为不可能从这个丰神俊朗的公子哥手里把神仙姐姐抢过来。由此可见鲜卑族,尤其是慕容家最是出俊男美女,前秦的苻坚灭了大燕国,把十一二岁的太子和他姐姐一并充入后宫,还疼爱有加,视若珍宝。姐弟共侍一夫的人间悲剧,便是因为慕容家的基因太好了,慕容小太子估计比春哥还娇媚十分,要不然也不能入了苻坚这个胸上多毛的粗傻匹夫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