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公主!”旖滟双眸一眯,咬牙道。
骄阳公主从今日一出现便在找茬,接着才有了白如玉仗势欺人,她气晕白如玉的事。这些虽没什么,但倘若她真中计,被迷晕,到时候众人瞧见她和王江在一起,白如玉已死,再想到先前她和白如玉曾发生过争执,且吓晕了白如玉,便更不会疑心,更觉是她一箭射杀了白如玉。
所以从骄阳公主在御苑中出现,她便已经在算计自己了,而且能有胆量弄死白如玉这个官宦之女,沈家姐妹或不敢,骄阳公主却是有恃无恐的。是自己大意了,竟早没想到她来。
见旖滟一点便通,这么快便想通了关节,夜倾抿唇道:“郡主果真冰雪聪明。”
骄阳公主不同于沈家姐妹,吓唬两句,便害怕地不敢多言。骄阳公主极有可能将此设计之事彻底推到沈晴沈雨身上告诉千安王,千安王如若知晓了此事,必定会保沈璧,而弃孙女,倘若他让沈晴沈雨前往自首认罪,故然沈晴沈雨要受到惩处,自己反设计陷害沈璧的事便保不住了,沈璧是朝廷命官,陷害朝廷命官是要遭受徒刑的,到时候自己不仅要受律法惩处,名声清白也没有了。
相信赔上两个孙女却能完好地救出嫡长孙来,还能拉上自己这个仇人垫背,这样的事千安王是很乐意做的。骄阳公主更是会迫不及待地要看着自己入狱遭殃。
该死,她太大意了,得速速想个办法堵住骄阳公主的嘴才行。
旖滟想着不由冲夜倾嫣然一笑,道:“我再冰雪聪明也及不上王爷见微知著,思绪缜密啊,谢谢王爷提醒。”
“你们在干什么!”却于此时,一声暴喝传来,分明夹杂着显而易见的不悦而怒意,旖滟闻声望去正见凤帝修一脸不快地从树林中驰马而出,他此刻脸上已再度贴上了那张人皮面具,一双眼眸黑沉沉锁着她,其间寒星熠熠,分明在介意于她方才冲夜倾的那一笑。
旖滟瞧见凤帝修,便觉嘴唇上那股又痛又麻的感觉又明显了,见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不由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道:“诚如谷主所见,我们在说话而已,难道本郡主和摄政王殿下说两句话也要得到谷主的同意吗?”
凤帝修见旖滟气恼,一面打马靠近,一面已收了怒意,笑着道:“滟滟和谁说话自然都是滟滟的自由,只是世道险恶,这年头又世风日下,奸险的小人啊,诈人的骗子啊都是很嚣张的,大白天就出来招摇撞骗,专拐善良美丽的姑娘,滟滟这样的佳人就是他们的目标,所以才由不得我多操心一些。”
凤帝修说着,驱马便毫不犹豫地插在了旖滟和夜倾中间,又笑着冲夜倾道:“滟滟她以前鲜少出门,单纯一些,本谷主是在和她说说这外头的情况,可没说摄政王殿下您,摄政王是当世的大英雄,自然不会是奸险小人,招摇撞骗的骗子,摄政王可莫多想误解本谷主的意思啊。”
这好话坏话都让凤帝修给说全了,他嘴上说着没意有所指,可面上表情,和他插足两人中间的行为分明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夜倾双眸寒了寒,面色却不见一丝变化,似懒得和凤帝修呈口舌之争,只淡淡挪开视线,道:“谷主似乎多虑了,分辨好人坏人的这点小能耐,本王想霓裳郡主还是有的。”
他言罢目光又落在了旖滟身上,道:“郡主莫忘了于本王的约定,倘使有什么为难之事,本王随时欢迎郡主来访。倾先行告辞了。”
夜倾说罢又深深忘了旖滟一眼,这才转身拂袖而去。
他那最后一眼端的是意味深长,还突然改了称呼,自称“倾”,又说什么约定,分明便是故意在气凤帝修。
旖滟瞧着夜倾的背影迷了眯眼,眼前白影一闪,阻了旖滟视线。她抬眸,正撞上凤帝修一张臭脸,他忽的一下翻身下马,跨前一步便探手来揽旖滟腰身,口中语气颇为不好地道:“滟滟,你和他约定了什么?这家伙没安好心的!”
旖滟见他靠过来,动手动脚便要抱她,迅速后退一步翻身便上了马,居高临下地盯着凤帝修,冷哼一声,道:“他没安好心,你也不是什么善类,方才的账我还没和你算呢,你敢再碰我试试看!”
凤帝修一手揽空,只碰到了旖滟的一角衣裙,见她上了马,明眸喷火地盯着自己,他不由眸光一黯,站在马下仰望着她,目光自她因怒火而灼亮的眸子滑落到了她嫣红水润,阳光下细辨,分明还带着些红肿的唇上,戏谑一笑,低声道:“方才什么账?我以为方才滟滟也享受其中呢,难道滟滟不喜欢我的吻?倘使滟滟觉着吃了亏,受了欺负,其实大可欺负回去的!”
凤帝修这话说的恁是无耻,想着方才旖滟在水中被自己吻的气喘嘘嘘,无限娇羞的模样,他便吃定了她听了这话只会娇羞气恼,而他是爱极了她为他害羞的小女儿模样。
他说罢这话便眸光晶灿地盯着旖滟,等着瞧她双颊飞红,水眸盈动的模样,可谁料想他声音一落,旖滟便执着马鞭抬手用粗糙的鞭子抵住了他的下颌,接着一抬手腕,强力将凤帝修本便昂着的脖颈抬地更高。
一时,她高高座于马背上,一身清冷,满脸高傲,嫣然睥睨众生的女王,而他立于马前,仰视于她,神情惊诧,显露弱势,马鞭之下仿若被女王驱于身下的男奴。
接着她清冷的目光亦落于他的唇上,目光比他更放肆,更淫欲强势,在他惊愕的眼神下,蓦然俯身,她竟是果真像他说的那般吻上了他!
不,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报复,她微凉的唇落在他的唇瓣上,在他浑身一颤,全身僵住的瞬间已纷纷吸允住了他的唇,放肆而粗暴地允吸了一下,接着用贝齿狠狠一个撕扯。
痛意传来,凤帝修这才骤然回过神来,他的双眸一直都未曾闭上,而她亦然,四目相对,她依旧居高临下,眼眸中有挑衅,蛊惑,媚态,讥嘲……
不知为何,对上她这样的眼眸,凤帝修只觉唇上火辣的痛意传来,更有股不可言状的快感**冲起,一路流窜过四肢百骸直拥小腹,他双眸一眯,抬手便欲去拽马上女人,旖滟却先一步移开了抬着他下颌的马缰,手臂一抖,一鞭子便狠狠抽向凤帝修欲探来的手,凤帝修回臂去躲,旖滟已贝齿一合,猛然一咬,松开凤帝修,直起了身子。
她那一咬毫不留情,分明已咬破了他的唇,而她的唇上更是沾染了他的血,愈发殷红点点,透着蚀骨媚惑,她瞧着仍旧有些发怔的他,粉嫩小舌探出舔了舔唇,蓦然一笑,道:“现在我欺负回来了,心里顺畅多了,你这主意果真不错!”
言罢,却是一夹马腹便扬起一缕尘土飞驰而去了。至始至终,她的脸上不见半点情动,更没有一星半点的娇羞!
凤帝修眼见着旖滟扬长而去,抬手抚了抚唇,指尖便沾了点点血迹,他也痛的抽了口冷气,又摸了把下巴,那里分明也被粗糙的马鞭磨破了些面具。
凤帝修蹙起眉来,嘟囔一声,“这女人,下手真狠!”
言罢目光却不由幽深起来,早先他吻她,这女人明明情动了的,明明是不盛娇羞的样子,怎么这才一会儿功夫,她就……女人动了心,遇到男人亲近时自是要害羞的,他方才也是瞧她脸红心跳,一副小鹿乱撞的羞怯模样才喜不自胜,知道她并非对他全然无感的,可她这会儿怎么又……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回事啊,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