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剑却双目血红的抹了把泪,仇恨的盯视着礼亲王,道:“父王满意了?还是父王杀了我才会满意?我是和向雪有私情,也是我蓄意诱惑她的,就像父王想的一样,就因为她是王妃的大丫鬟,不过向雪那个蠢货是个死心眼,即便对我生了情,还是对王妃死心塌地的,我都没法让向雪替我办事,更何况是母妃?”
礼亲王双眸眯着,像是在研判秦剑的话和神情。
秦剑的眼里是明晃晃的讽刺和恨意,礼亲王看的真切,他缓缓动了动眼睛,又看了眼死在秦剑怀里的刘侧妃,身子微晃了下,突然转身就往外走。
秦逸和秦御两兄弟就站在廊檐下,兄弟两人脸上神情都波澜不惊,漠然的样子让礼亲王觉得更加颓丧狼狈,脚步顿了下,看着对眼前一幕不置可否的秦御兄弟,想着背后双眼血红,充满仇恨的秦剑兄弟。
礼亲王头疼欲裂,道:“此事到此为止!”
这话明显是对秦御兄弟俩说的,言罢,他又沉喝一声,道:“来人,将三爷和五爷送回去,先看守起来!”
他吩咐完,倒像是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脚步极快的离开了。
秦御瞧着礼亲王的背影,却总觉得老头的脚步虽快,却有些漂浮不稳,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着他一般,大抵他是觉得这地方已经不能让他喘息了。
不过礼亲王临走还吩咐人将秦剑兄弟送回去各自院落,看守起来,瞧着是禁足了兄弟二人,怕两人再闹事。
其实分明是怕他和大哥将秦剑兄弟怎么样,是纯粹护着秦剑兄弟,还是也担心他们做出弑弟的事儿?或者手心手背都是肉,都在担心?
秦御不想探究这个问题,收回目光瞧了眼屋里跪着的秦剑兄弟,却正对上秦剑冰冷的眼眸,秦剑将刘侧妃放在地上,站起身来,目光扫过秦逸和秦御,缓缓道:“你们赢了,不过路还长着,走着瞧!”
秦御往前走了一步,秦逸却拽住了他,只冲秦剑淡声道:“赢?我们不会用母妃的命做赌注去赢任何东西,凭你们也不配。”
秦逸言罢,又扫了眼地上躺在血滩里的刘侧妃,和跪在一边儿痛哭的秦英,道:“三弟也是习武之人,方才当真挡不开父王那一剑?”
“秦逸!你什么意思!”秦剑浑身一震,瞳孔猛然收缩了下。
秦逸却没再开口,转身往外走去,秦御目光沉冷,又扫了浑身微颤的秦剑一眼,这才转身跟了上去。
两人远去,跪在地上痛哭的秦英才渐渐的止住了哭声,他今年十五岁,还是个半大少年郎,性情生来有些弱,此刻他盯着秦剑,道:“三哥,方才大哥那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能救母亲,可是却不敢忤逆父王,就看着父王杀了母亲?”
秦剑的脸色难看之极,眼神暴戾瞪向秦英,道:“他们挑破离间,你蠢啊,看不出来!”
秦英便又哭了起来,道:“母亲怎么会这么想不开,怎么会去谋害母妃了……”
他话没说完,人就被秦剑提着衣领拽了起来,沉吼着道:“母亲是被陷害的!被冤枉的!不明白吗!”
秦英瞧着秦剑浑身充满愤恨,愤懑的模样,禁不住愣住了。
那厢,秦御兄弟走出了碧云院,秦御便道:“我再去审审向雪。”
方才在碧云院,他们看的清楚明白,刘侧妃最后倒像是为了护秦剑才承认下毒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刘侧妃并不是什么善茬,可她对秦剑兄弟却也是一片慈母心。
有些话,刘侧妃说的也不错,做为母亲,她不至于将秦剑当做刽子手和枪使,让秦剑诱惑向雪,又通过向雪下毒。
这样做,一旦出事儿,很容易就能查到向雪,然后顺藤摸瓜的扯出秦剑来。
刘侧妃真这么做,倒像是亲手设局害她儿子了。更何况,向雪成为一等丫鬟还没两年时间,先前十多年的毒又是谁下的?又是通过什么途径下的毒?
秦御能想到的,秦逸显然也清楚,闻言他没说话,只是拍了下秦御的肩膀,道:“大哥去看看母妃。”
秦御点头,兄弟俩便分开行事了。
刘侧妃暴毙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雪景院中,顾卿晚问讯后抿了抿唇,半响无言。
“要说这些年王爷对刘侧妃也算恩宠了,刘侧妃会讨王爷欢心,是王爷身边的老人,倒是比前些年进府的张姨娘,姜姨娘更莫的准王爷的性子,伺候的周到。在加上有三爷和五爷的情面在,王爷平日里也愿意给刘侧妃一些脸面,没想到如今说处置,也就这么处置了……”
文晴忍不住感叹了两句,旋即忙又道:“不过刘侧妃心如蛇蝎,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的给王妃下毒,也真是该死,如今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她言罢见顾卿晚心思沉沉的,不觉闭了嘴,不敢再多言,面上也微微有些惊魂不定。
这次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不知道紧跟着要处置多少人呢,必定不是死个刘侧妃便算完了的,文晴有些兔死狐悲,心里也惶惶然的。
其实顾卿晚这会子心里也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控制不住的,就像文晴说的,刘侧妃也算风光了,拥有两个儿子和王妃相抗衡,在王妃无宠,夫妻感情淡漠的过去十多年中,和礼亲王也算是好过,甚至按古人的看法,也算是十多年长盛不衰的宠爱了。
可是最后怎么样,眨眼间就被礼亲王给清理掉了。
这样的事发生在眼皮子底下,格外震动人心,顾卿晚顿时觉得这深深院落冷冰冰的让人心底发寒,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
秦御是这日入夜才回到雪景院的,彼时顾卿晚正趴在床上,和兔兔交流感情。
她身上穿着一件柔软的绸缎亵衣,鹅黄色如水的缎子,滑顺的贴着她玲珑的曲线。她趴着,双腿翘起,双臂支撑着,正瞧着坐在枕头上的兔兔笑。
亵衣和亵裤的筒都比较宽松,滑落堆叠在她的手肘和腿弯处,露出纤细秀美的小腿和柔腻纤长的一段手臂,青丝沐浴后没再束起来,丝丝缕缕的缠绕着曼妙的身体曲线,自挺翘的臀边儿一泻而下。
秦御目光略黯,定定站住了。
顾卿晚却没发现秦御的到来,还在和兔兔讨论妻妾的问题,道:“小东西,不是吧,你还真到发情期了。你确定要我帮你开口,求你主子给你找母猴们交配?”
兔兔显然是和人群居惯了,很不喜欢顾卿晚关于它娶媳妇的描述,它吱吱冲顾卿晚叫着,表示墨猴也是有精神享受,要挑选合适自己的母猴子的,才不是交配那么简单。
兔兔恼怒的样子倒令顾卿晚笑了起来,很诡异的她好像就明白它的意思了,挑起眉来道:“好吧,兔兔是想娶媳妇了,那你是想要一个呢,还是想像王爷一样,要好多呢?”
她方才就是一直念着刘侧妃的事情,心里有些沉甸甸,这才在屏退丫鬟后,和兔兔念叨起娶妻生子这个事儿来的,然后意外的发现,兔兔好像真到了发情期,有些蠢蠢欲动,听到娶妻生子就兴奋。
“吱吱!”
兔兔兴奋的伸展出爪子来,两只爪子并用的,在顾卿晚眼前连连挥舞。
顾卿晚瞧着兔兔和人一样,一巴掌五个手指头,一共十个手指在眼前晃荡,顿时无言以对。
半响她才脸色严肃,蹙眉道:“兔兔,礼亲王现在内宅才七个女人就已经不小心玩崩了,你确定你要十个?”
兔兔像是被顾卿晚给说动了,露出沉思之色来,半响,它恋恋不舍的,慢腾腾的将一只爪子上的四根手指收了回去,翘着六根手指又使劲冲顾卿晚晃了晃,双目灼灼。
顾卿晚,“……”
所以呢,这色猴是觉得礼亲王七个女人玩崩了,六个比七个少一个,就能玩好了?
感谢苍天,色猴的智商竟然还能明白女人太多了才出事的,可是这么简单的道理,猴子都懂,男人怎么就能想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