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别看,死状很诡异的。”
“娘娘……”
侍卫话音截止,因为九卿已经打开了白布,木架之上,落梅孤单的躺在那里,双眼紧闭,嘴角却是不可思议的带着笑容,背后一片血迹,她身上还穿着昨夜自己亲自给她系上的黑色斗篷。
昨夜的一切,并不是梦!九卿面如死色,“娘娘,真好,为你所死也算其所了……”昨夜的记忆涌上心头。
那时她发现身后有人的影子,再然后便是落梅替她挡了那一剑,“落梅,落梅……”九卿从来没有落泪,就连在火海之时都没有。
这一刻眼泪却没有丝毫感觉就流了下来,颗颗落入她的脸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从前她杀过的人不在话下,也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尸体,偏偏看到从前那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消失之时,她落下了眼泪。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这一切,她甚至希望自己只是在做一个梦而已,梦醒了,即便是自己再找不到她,也希望她能好好的活着。
“娘娘,请放手,这只是具尸体而已,切勿让她污了您的眼,脏了您的身体。”一旁的侍卫本来看着流血身亡的落梅嘴角噙着那抹微笑的时候便已经觉得诡异之极,现在这个清嫔娘娘却抱着她的身体不撒手。
九卿从来就是个理性的人,对于已经死去的人,她向来是抱着既死则安,旁人不管再悲伤都不会改变结果,既然是无法改变结果的事情,那么便也没有什么悲伤的,活着的人就应该更好的活下去,连着死去的那份一起活下去。
有的事情说得容易,做起来却难,即便知道如此,眼泪仍旧一颗颗滚落,她紧紧的拉着落梅的手,虽明知道再也唤不回她的性命。手指蓦然摸到一物,是落梅紧紧拽在手中的一方锦帕。
锦帕之上绣着一支秀丽的兰花,绣工精妙绝伦,透过泪水模糊的双眼,她死死拽着锦帕,至少知道了,这个杀手要么是个女子,要么是女子送与男子的定情之物。
她快速将锦帕收入怀中,她隐隐有种预感,或许这方锦帕便是能够帮助她的最大线索,几人看着一会儿哭一会儿严肃的九卿,见她的视线被锦帕所吸引,慌忙抬了尸体离开。
“慢着!”几人脸色一僵,再回过头来之时,九卿脸上已经一片严肃,除了微微泛红的眼眶证明她刚刚的确是哭过以外。
“娘娘还有何吩咐?”
“这些银子你们拿着,请务必要厚葬了她。”她从香囊之中拿出了一叠银票,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忙准备跪下谢恩。
“不必,本宫只有这一个要求,厚葬了她。”
“多谢娘娘!”几人欢天喜地的离开。
九卿久久伫立在冷宫大门,“娘娘,你怎么跑这来了?”秋禾总算追上了她。
“莲叶深处谁家女,隔水笑抛一枝莲……”风中传来了低低的吟唱。
落梅,希望你魂归故里,再次回到那处美丽宁静的地方,那里有接天的莲叶,还有采莲的少女,欢声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