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吩咐,院中的几位身材魁梧的壮汉侍卫快步走上来,茗川脸色苍白,不知道是在担心钥匙的事情还是在担心搜身的问题。
叶绫雪使了个眼神,素白立即领会,抢在侍卫过来之前伸手拽住茗川,两手在她身上抚了抚,立即从茗川的怀中搜出了一根钥匙来,小丫头“噗通”跪倒在地,已是哑口无言。素白便当着所有人的面试了试,“咔嚓”一声打开了仓库大门。
“七皇子妃,她身上的钥匙确是仓库的。”素白平静地汇报道。
叶绫雪神色一凛,如今有了人证物证,她起码先保住了名节没有指使下人作为,但是,徐秀丽让她拿仓库的钥匙并不代表让她画阵了,更何况,这仓库中还有一个更加让她致命的东西!所以即使搜出了仓库钥匙,叶绫雪也并不见得缓和神色。
看着她的神色,华凌辉也跟着好奇起来,她已经得到了自己猜测的结果,怎么还不高兴?
素白轻手轻脚地推开仓库的大门,那门经久无人问津,早已封上厚厚的积尘,轻推一把,手指顿时传来松软的触感,大门“咿呀”洞开,扑面一股陈腐的味道,站在那儿的所有人都不禁掩面退后。
仓库太黑,纵使天色还亮里面却还是黑漆漆的,素白往里面走两步就不见人影了。
华凌辉似乎不太放心里面的情况,抢了一步率先进入仓库,把刚进去的素白吓了一跳,他吩咐道:“这里太黑,你去点火折子。”
叶绫雪心道不好,就算华凌辉为人如何不济,他毕竟是练功的高手,幸亏来帮忙的是聿玄,倘若换成素白或者其他人,现在估计早就露馅了。但是……聿玄真的有帮她吗?
当素白点起火折子照亮地面之时,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登时捂住自己的小嘴退后一步,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看向屋外的叶绫雪。而华凌辉则眉头紧皱,模样有些严肃。
“里面发生什么事了?”霍氏忍不住问道,她自己的女儿被个小丫头出卖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她确实着急里面发生的事情,她说完,双眸恶狠狠地盯向了徐蕙!也不知道这丫头使的是什么鬼主意,若是她想害自己的女儿,决不饶她!
徐蕙却在大门打开的同时跟着呆住了,扶着老夫人的手不禁一抖,愣是说不出话来。
就算他们不说,叶绫雪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遍地的黄纸咒符、扎满长针的稻草小人、还有……偌大的妖异阵法。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些邪乎的东西,而信任这些东西的人看在眼里就会特别不舒服,用他们的话说,那就是降头,是祸害。
叶绫雪不进去,她低着头,若果那个东西还在,他不会管到底是谁做的,他只会让下人将她叶绫雪吊起来重打五十大板泄愤,因为,那是他的逆鳞,他不可碰触的底线!
“七皇子妃,仓库果然有晦气之物。”素白躬了躬身,准备将所有小人和符咒捡起来。
华凌辉忽然抬手制止道:“等等!”
他蹲身仔细检查地面的痕迹,阴暗之中看不清华凌辉的表情。
片刻,他起身出来,脸上神色完全变了,俊美的面容上挂着凝重的神色,他看向茗川道:“大小姐让你拿仓库钥匙做什么?”
茗川哪曾被七皇子问过话,从前一直仰慕着天神般的他,可如今如此近地听到他对自己说话,她心中却只有怕,她拼命地摇头,一边摇头一边用膝盖摩擦着往后退。
华凌辉低头看她,眸中一边冰冷:“说!”
“冤枉……七皇子,这是误会啊,奴婢没有……”茗川面如死灰,她将徐秀丽的事情说出去必然是死路一条,但在七皇子面前说谎也必然是死,她现在唯有用极度惊恐的眼神看向大姨娘霍氏,乞求霍氏能替她说两句话,但那怎么可能呢,霍氏本就不知道他们搞什么花样,既然茗川愿意含着秘密认栽,她还巴不得茗川就这么被华凌辉处置了。
“误会?”叶绫雪徐徐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傲慢,“二小姐看见的人是你,李管家所指认的也是你,难道你想说是记错了,是我让你去拿钥匙的吗?”
“是,是你!”茗川语无伦次地道。
叶绫雪接下素白递来的东西,锐利的眸子仔细扫了一眼手上的东西,不禁露出笑容,她走到老夫人面前道:“老夫人,绫雪是粗鄙的乡下人,不懂得什么巫蛊之术,绫雪在隆建郊北长大,衣食成忧,只懂得如何祈雨祈福,不懂如何下降下蛊,更何况,长门正值灾患,绫雪宁愿不留余力地赈灾救民,也不愿意将如此珍贵的金丝银线缠在小人身上浪费时间。”
叶绫雪字字铿锵有力,仿佛一锤敲在众人心坎。
听到“金丝银线”,华凌辉不禁也接过稻草小人一看,那稻草人身上除了扎满绣花针之外,捆绑小人的绳子竟然不是普通的针线,而是金缕丝!
全府上最喜欢使用金缕丝的只有徐秀丽一人,她自小喜欢精致华美的东西,穿的戴的都是高人一等,华凌辉从关外好友那里得到一批金缕丝放在府上分给几位女眷使用,徐蕙和徐千鹤不敢与她争抢,都被她拿去用了,就连平日女工所用都是金缕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