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聿玄的质问,叶绫雪先是愣了一愣,接着,她清秀灵动的小脸上露出了诡异而漠然的笑容:“聿护卫,你好像很关心我的事?好,我可以告诉你。”
聿玄发现叶绫雪脸色都变得可怕了,似乎在他的印象里,叶绫雪除了看待华凌辉外从来就没有这样看过别人,但她现在也这样看着他,他一定是做了比伤害秀音更加过分的事情了。不,他并不想听她的回答,他只是很在意,可他不想听这样的她做出的回答。
聿玄将瓷碗放在桌子上,飞快地拉过叶绫雪肩道:“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
叶绫雪好像并没听见他的道歉,她在想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兴许前世今生的某一天,将她是容谦童养媳的事情告知华凌辉的人,就是他聿玄。
“容谦是我真正的夫君,我被送到容家的那天起我就是容谦的人了,即使我现在是七皇子妃,但我也不过是替嫁过来的罢了,等哪天华凌辉休了我,我就可以回去找他成亲,与他浪迹天涯,他是不会嫌弃我的。”叶绫雪慢条斯理地道来,说的话异常冷静,冷静得根本就不像她。
聿玄沉默,握住她双肩的手渐渐有些用力。
叶绫雪近他一步,微微笑道:“去告诉华凌辉吧,你不是替他来问的吗?告诉他吧。可是我不怕他,我有容谦,我的容谦会保护我。不像你,骗我。”
聿玄仍然沉默,他就是将所有事情放在心里,然后独自挨个解决的人。
叶绫雪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不由自主地强调那句“不像你”,她将聿玄跟容谦想比,这可以比吗?容谦是疼爱她十五年的人,而他是跟随华凌辉两世的侍从,他就像所有人说的那样,既没有可信度又很危险。
可她为何偏偏坚信这个人应当不会负她?
这个念头让她收住了想要将钗还给聿玄的冲动,她轻轻伸手指着大门道:“出去,若不是华凌辉让你来,你就别再来了。”
就这么被赶出来了。
他有些懊悔,应该强硬一点跟那个女人说明白才是的,要不然,就不该选择这个特殊的时间过来。
眼见皇帝就要举办寿宴,他实在不想给自己惹事,可他也不想让那个女人误会下去。
她说她喜欢容谦?还说他比自己可靠?
他哪里不如她说的那个容谦了?这个人,他一定会查清楚!
直到聿玄离开很久以后阿四才从梁上跳下来,他擅长躲藏,从前聿玄也常常称赞他的本事,没想到今天聿玄的状态已经差到完全发现不了他。
阿四直直落在叶绫雪的面前,他虽然明白叶绫雪因秀音被伤的事情很生气,但他更不允许自己的主子受到任何伤害!“七皇子妃,您何必说这样的话自欺欺人呢?您与容大人清清白白,为何要做这样的解释?”
叶绫雪失神地望着桌上的汤羹,事实上她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她以为自己死过一次,应该变成了理智的女人,没想到见到聿玄就这么乱来了,她这么一说,莫说她自己,或许还会给容谦带来麻烦。
“七皇子妃,阿四认为您需要知道,我们家主子在某方面是很小气的人,如果您不想容谦死的话,您最好跟他解释清楚。”
“我不要解释……”叶绫雪任性地道,“反正容谦哥哥比他强,是他特意跑过来气我在先,我为何要跟他解释。”
小少年拉长了脸,总觉得面前的女人是不是哪根筋错位了:“您这是在跟主子斗气吗?”
叶绫雪摇着头,打开汤盅盖子,将完全凉成冰的汤慢慢喝掉:“阿四,我不是在斗气。我继续留在七皇子府的话,以后华凌辉还可能做出更离谱的事情,我是逃不掉的了,我不想拉你的主子下水,他最好恨我怨我,这样我也好连同他一起恨一起怨。我已经分不清他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了。”
阿四顿了顿,抿着小嘴,许久,他缓缓说道:“七皇子妃,既然您那么在乎,那阿四愿意将主子的秘密说给您听,但是您听了以后……要喜欢我们主子。”
叶绫雪一愣神间,少年已经自说自话地接下去了!
“主子他就算失忆了,以主子最近的行为来看,他显然已经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做什么了,那么他不可能是华凌辉的人,他需要入宫,他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要见,在入七皇子府之前他曾与阿四说过,他要在那个人去世之前找到她,只要在今年见到就不会有问题了。但不知为何,主子回来却不是满足的神色,他是不是没有见到?”
又让她想起聿玄在花树下的惝恍表情,她为何非要听他跟他情人的故事不可呢?“够了,我不要听,他见到没见到与我何干?”
阿四却不管她,继续说道:“这个人是当朝皇帝的妃子,凛妃。十八年前她被打入冷宫,至今无人问津,皇宫守备森严,想要越过重重障碍道后宫的最深处,那根本是异想天开。得七皇子妃的帮助,我们主子才有幸进入冷宫一看究竟。”
“十八年前?”叶绫雪一怔,手中的汤盅都差点泼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