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绫雪看了一眼介入他们家事的男人,端庄地朝他笑了笑,“多谢公子关心。”
“你这莽撞的孩子,还不快给太子问安,”叶重天并不希望叶绫雪跟太子多有接触,她哪里及得上自己苦心栽培的叶红烟啊,可太子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叶绫雪的身上,他甚至不好开口让她下去,“太子,这孩子是今日刚接回府上的,多有得罪。”
太子?
叶绫雪诧异地看着那个温婉柔弱的男人,不得不说,这个男人长得确实挺好看的,柳眉凤眼,刀削面容,肤如凝脂,墨发随意束在脑后,简直比女人还要秀气几分。
在她的记忆里当初叶红烟是被安排嫁给太子华凌羽的,可到了自己出嫁后的数月间变故太多,先是太子离奇离世,继而皇子纷争不断,是容谦和她的帮助才让华凌辉得到王位,因此叶绫雪对这个“太子”认知甚少,看他的时候,就好像在看一个命不久矣的可怜人。
不知是不是被叶绫雪的这种“可怜他”的眼神所吸引,太子的脸上反而浮起一层明亮的笑容,“不碍事,如果五姑娘十日后身体安康,不知可否出席本王的春日宴?”
听到这里,叶重天的表情可谓是兴奋至极,语气已经大不如先前冷淡:“绫雪!还不快谢太子恩宠!”
“欸?”叶绫雪吃了一惊,倒不是因为太子的邀请,而是因为春日宴——从前叶红烟对自己提过的,她曾在那里见过七皇子,也就是,华凌辉!
只要能见到那个人,她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叶绫雪正要回答,忽然一道凌厉的声音先传了过来——“贱人!你敢到爹爹面前告我的状?!你给我站住!”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语气泼辣程度闻着色变,叶重天老脸都快丢光了。
叶芷兰追到这里发现厅堂门外众多宫中之人,登时不敢做声,站在门外,脸色极其难看。
太子华凌羽淡淡一笑,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芷兰,”叶重天指了指身边的叶绫雪,声音很是严厉,“这可是你的下人做的好事?”
眼见爹爹要发脾气了,叶芷兰一僵,咬牙道,“爹!分明是那个臭丫头嫁祸我!是她对三妹动手的,您怎么能听信一个杂种的胡话!”
“放肆!”叶重天简直气炸了肺,这一句“杂种”显然连他也被骂了进去,“是谁教你这等粗言鄙语!恩?!”
太子在堂,她居然还能说出这般有伤大雅的话来,大夫人的脸都青了,狠狠瞪着叶芷兰,虽然生气,但也仅限于在客人面前出了丑这件事,“芷兰,还不快跪下!”
叶芷兰见母亲震怒,吓得登时双膝见地,可她怎么能输在一个刚来的庶女手里?
“娘!我……”
碍着有太子在旁,宰相不能不秉公处理,已经被逼到极致的情绪轻易流了处理,“住嘴!”
大夫人狠狠瞪了瞪叶绫雪,忙上来打圆场道,“老爷,芷兰和玟儿也是刚刚才认识五丫头,可能多有误会,您就宽恕她吧。”
宰相听出了大夫人意思,他本也不想在太子面前多做文章,更兼惧怕大夫人,便马上消除芥蒂,“你们都给我记住了,叶绫雪也是我叶家的女儿,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欺负的下人。都记住了没有!”
“宰相大人,这可不对,”太子忽而开口,他温柔似水的眼睛含着笑意,“事无大小,皆应秉公处理,难道宰相大人不是这样认为的吗?既是下人引来的误会,就该又下人承担。”
大夫人也料不到向来不管世事的太子竟会介入,此时她的脸色更加难看。
宰相那脸都青了,这不是被皇族的人说他处事不公嘛。
他连忙道,“对对,太子所言极是。来人!将玟儿那个丫头拖出去重大三十大板!教她长长记性!”
叶绫雪嘴角轻轻勾起,带着满满嘲讽味道,她不但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惩治了叶芷兰一众人,还看清了自己在叶重天心中卑微的地位。
如果不是今天自己得到了太子搭话,那今天她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一个丢相府脸的下人。
心中恨意愈加浓重,怨气毫不掩饰地在眼底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