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和刘哲魏赶到上海,一切都结束了,都已经是第二天了,管理局离开。妖族也跟着离开。城市重归平静。
看着那地面上的鲜血,还有那几名打扫清理现场的警察,我痛苦的抱头蹲在地上。
“究竟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啊,听说是国际刑警在追捕通缉犯,杀人狂,超级大盗!”
我愤怒的几乎想杀人,这是妖精旅馆曾经常用的借口,但只针对敌人,针对张炀那种禽兽罢了,如今却用在了自己人身上。
通缉犯?大盗?亏那些不要脸的家伙敢说,相比之下。元老会才是真正的杀人狂吧!
啪,一声响指,街角的一个黑衣蒙面男朝我招了招手,又扭头朝郊外走去。我本能跟上,心中有一丝侥幸。没事的对么?逃出去了?被救出去了?
“就在这,你自己进去看吧,任务结束我就回去啦,对了,你老爸说有空想和你聊聊。”张晋宇打着哈欠道,懒洋洋的摆手走了。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痴痴望着那地下室的门,血腥味好重,我颤抖的伸出手。
屋里,我呆住了,我几乎认不出床上躺的是豹子,两只豹爪尽数毁去,那灰蒙蒙的脸,那泪痕满面又毫无生机的表情。仿佛只是一具会喘气的尸体。
“葆哥呢?”我涩声问道。
豹子没理我,只是哭,瞪视着天花板。
我不再问了,强笑着站起身,打水,帮豹子擦洗身子,治疗,裹上那一层层的纱布。估亩长亡。
“这人是谁?伤的好重啊!”身后的海因里斯愕然问道。
“一个还算很不错的家伙,可惜,太过理想化了。”刘哲魏如是说。
豹子在发抖,我狠狠瞪了电鳗一眼,俯身紧紧拥住了陈颂霖。
“没事了,我在这,我是小佟,我来了就没事了。”
身后,同样有人拥住了我的肩膀,早已哭到泪崩的白白,我拍了拍她的脸颊,强笑着,我扭回头继续照顾豹子,无微不至的,仿佛在拼命挽救一朵脆弱的玻璃花。
那天,我陪了豹子整整二十四小时,那天,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哭,只是在笑。
“李佟,别撑着,哭出来会好受些。”白白如是说。
我扭头望了她一眼,用那麻木到几乎没有表情的表情,然后继续照顾豹子。
豹子睡着了,很安详,许是伤得太重,又许是哭累了,我好怕他就此长眠不醒,一连探了他十多次鼻息。
站起身,我朝门外走去,白白想跟着,我却越走越快,猪母狼马蜂想追上,我却狠狠几拳将他们轰退了回去。
郊外,我在发了疯的奔跑,也不知自己想跑去哪,或是想逃,或是想宣泄。
直到妖魄力透支,直到那双腿酸疼的仿佛不再属于我。
“啊啊啊!”那是龙吟,不间断的嘶吼,直到嗓子破裂,咳出鲜血。
第二天早上,我瞪着血红眼珠回到地下室,继续笑着照顾豹子,喂他吃粥,喂他喝水。
消息很快传开,毕竟是曾经的八强成员,如所有人想的一样,那是一段完全扭曲了真相的新闻,曾经的管理局特工勾结妖族联盟,杀害元老会成员企图取而代之。
那一张张令人哭笑不得的证据照,上面甚至还有我,他们竟用我来陷害豹子?
那一段段完全是在胡编乱造,却又冠冕堂皇的借口,直让我恨到了骨子里!
可胡编乱造又如何?那天,管理局将这段新闻发布在了电视上,网络上,报纸杂志上,那天,管理局将这段新闻发布到了所有国家的所有城市。
那天,全世界都在喝骂两个名字,陈颂霖,何青葆。
人们说他们想钱想权想疯了,人们还说他们想凭借妖族的强大实力当皇帝!
这就是媒体,这就是舆论,从来都只是有权有势者操控的玩具。
我把报纸撕了,不敢给豹子看到,因为上面还刊登了一张照片,一具不成人形的尸体,仅一眼,我就无法呼吸,攥紧了拳头浑身发抖。
那晚,我紧紧拥着白白,痛吻女孩的嘴唇。
“我想要你。”我痴痴的恳求她道,女孩怔了怔。
这不是一个好时机,我们都希望这段感情完美,用一种情到浓时的自然发展方式,但这世上有多少事可以完美?甚至有多少事可以称得上美?
最重要的是,我现在连哭都哭不出来,哪怕眼睛肿了,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白白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竭尽所能的回应我,痛吻我,又褪下了我的衣衫,两具温热的身躯紧紧相拥,逐渐发烫。
那晚,就是我和白白的第一次,完全称不上美好,甚至没有多少快乐,反而整间卧室都笼罩在一份悲凉且压抑的氛围之中。
那晚之后,我曾问过自己是否后悔,等了那么久的第一次,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但我和白白都知道,没得选,如果不尽力抚慰彼此的心,我和她都会崩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