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便的很,他们有的就住在我们那儿呢,回头我给他们打个招呼,说一下。应该是没问题的,如今多挣钱,无论对谁,都是一桩好事啊。”安绍吉一口答应了。
“那安妈妈一个人在家,呆得习惯不?”卓越又问。
“在旁人看来,她应该是很无聊的吧。但我觉得,还好啦!我看她,一年到头,似乎比我还忙,进进出出的,看东看西的,去这去那的。从没听到,她说过‘无聊’之类的话。”安绍吉回答。
这下,建红怎么也想不通了:成天不上班,呆在家里,不用干什么家务事,怎么还会进进出出的,忙个不停?“啊,那安妈妈可真的是个有意思的人儿呐。当初不干中层,又怎么能升到上层呢?坐失良机,坐失良机啊,真可惜哦!”
建红想想自己这一生:十六岁当知青插队,风里来雨里去的,虽说与明生在一起,再苦再累心也甜,那时,毕竟年轻,天真浪漫。但后来年纪一大,不是千方百计就想着要回城?回城了,又得想方设法进了贸易公司。
三十年前,这贸易公司刚刚成立是在郊外――荒山野地里。在简陋的搭盖工棚里办公。。。。。。当时,虽说是搞贸易,那条件简直与农村信用合作社差不多。只有十来个人,自己只是一个打字员,白天上班,晚上还到学校学习财会。
自己是是创业者,也算元老级的人物了。现在集团公司的老总,就是当年十来人中的一个,也是现在整个总公司唯一的、多年的老同事了。其他人,有的退休,有的升到省里当官了,有的出国当了大老板,有的却已经故去了。。。。。。唉,岁月无情,人生就一回,谁不想风风光光的过一辈子呢?哪见过像安妈妈那样的活法呢,简直是个莫名其妙?
想到这里,建红又说开了,“现在社会上,老喜欢区分什么上流下流的,特别是你们房地产推销广告的,依我看,那就是一个媚俗加恶俗!”说到这里,她似乎把矛头直指张明生。
“你可别这么看我,我好害怕,我又不是什么大鳄?大家对房地产同仇敌忾,我能理解,可惜我又代表不了,是不是?嘿嘿。”张明生又开始烟雾袅绕了。
这么一说,建红也就不好指责什么了,她又侃侃而谈,“眼下,现存的,我们这上下两代人,哪一个,不是从“公”字坑里蹦出来?既然都是一个妈生的,至于谁看不起谁?过了两代人,再去谈上下流,还勉强说得过去。是不是?既然如此,我就看不出,现在,所谓上流的,到底上流在什么地方,我看是连言行举止都搞不清呢,还上什么流啊?嘻嘻!”
安绍吉带着微笑,点点头,连连称是,“如今啊,不论兜里钱多钱少,大家的胚,八成还是差不离呢,还不都是从那“公”字坑里蹦哒出来的!所以,有钱也没啥傲人的,没钱的呢,也不必觉得低人一等!不过,再过下几代人,那情景可就大不一样呢!但那,也就不是,我们可以cao心的事了,哈哈!”
“是啊,就是这个理儿!照我说嘛:现在只有两类人,一类是具有主动权的人,就是专门去管人的。还有一类呢,就是专门被人管的。除此而外,没有什么其它的,乱七八糟的称呼的!是不是这样?安先生。”建红用征求意见的口气,询问安绍吉,顺便还灵巧地加上一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谁说不是呢?一点儿也没错。看来,你还是个痛快爽朗的人,我也是这么个看法!可安然她妈,她就是那么个不明事理的人,她就认准了一个理;既不要去管人,也不要被人管!看看,我就实在没有办法了,随她便吧,爱干嘛就干嘛去。”安绍吉说着,摊开双手,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要不,安爸爸,你回去后问问安妈妈,愿意再出去工作吗?用不着被人管的工作。”卓越在一旁,犹豫了半天,小心翼翼地又问了这么一句。
安绍吉点点头,表示同意,不过他有点疑惑,“如今还会有,不去管人,也不被人管的工作?别是异想天开了吧?”话说到这里,安绍吉看看时间不早了,就告辞了,“差不多时间了,那我就回去了。”他看到张明生他们要跟出来,就摆摆手,“我走两步路就到家,你们都别送啦。”
一家人还是跟着安绍吉出来,走到了院子里。
“怎么,你年纪轻轻的,就有这能耐?要不给你爸爸,也找个这样的活,不用去管人,也不会被人管?这不会是痴人说梦吧?”建红和卓越走在最后边,她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试探地说了一句,心里想,这也太不靠谱吧?就卓越那年轻劲儿,还有这等,捞世界的本钱?
到了门口,她和儿子就停了下来,她招招手,对安绍吉说,“有空常来往啊!”然后目送着安绍吉走出去。
卓越没再说什么,她跟着张明生,又多走了几步。
安绍吉回头对张明生说,“闲暇之余,不妨到我的会所里,活动活动。那里可以健身,也可以下棋,泡泡温泉也不错,我给你特惠价。要是你个人晚间找我泡茶,我就全免了,当然只要我有空闲,哈哈。”
“谢谢你的关照,我不能去影响你的生意哦,要去的话,我买年卡,有时,还可以请请我那班老同学。他们多数生活比较困难,所以就是很想见面,也不敢开口,我知道他们的心思。以后有时间,我争取多和他们在一起,续续旧情,人生难得知已啊,可惜,他们大都混得很不如意,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