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大夫对邵振楠道:“不知能否让老夫瞧一瞧原先的药方。”
邵振楠看了看二姨娘,只听二姨娘道:“药方应是在大夫人那里,往常都是菊裳去抓药的。”
大夫人对身后一名衣着得体的丫鬟道:“菊裳,快去把药方拿来。”
菊裳闻言点了点头,腿脚利索地出了院子去取药方。未多时她便回来了,走到大夫人身边,低眉顺目道:“大夫人恕罪,药方子……药方子找不见了。”
大夫人厉声道:“早些时候就让你收妥了,怎么好端端的就找不见了?”
菊裳急道:“奴婢昨日是将方子装在一只雕花梨木匣子里的,可如今连同那匣子一道不见了。”
大夫人问道:“可是摆在我卧房里的那一只?”
菊裳点头道:“便是那一只。”
大夫人轻轻笑了一声:“那只匣子昨日婉茹见了十分喜欢,我便赏给她了,想来方子还在里头。”说着就看向邵婉茹。
邵婉茹只当自己闯了祸,把头垂得低低的,喃喃道:“匣子里的东西我已经扔了。”
三姨娘听了,便凶狠地盯住邵婉茹,厉声道:“谁让你自作主张,将那些药方子扔了的。”她口气虽严厉,但眼中并没有责备的意味。
邵婉茹眼眶微红,楚楚可怜般看着三姨娘。大夫人做出十分爱怜的样子,将婉茹拉到身边,对三姨娘道:“这件事怪不得婉茹,原是菊裳的错,没有事先同我知会一声。”
赵郡然心中冷笑,将这件事归咎到一个不谙世事的六岁小女孩身上,也亏得大夫人的处心积虑了。她不着痕迹地看了张妈妈一眼,只见张妈妈往前走了一步,对大夫人道:“大夫人,奴婢深怕药方子丢了,先前大夫誊写药方的时候特地记下了,事后又将那些药方子都写在了纸上。”说罢就从袖子里摸出了几张药方,交到骆大夫手里,笑着道,“便是这些,请大夫过目。”
骆大夫翻看了那些药方,随后面色变得凝重起来:“是谁开的这些药方,简直是胡闹!”
邵振楠问道:“这些药方有何不妥吗?”
“小公子内热难除,本该用清热的药方才是,可这些药方上开的却都是热血敛燥之物。”
邵振楠点了点头,神色肃穆地对大夫人道:“这些大夫你究竟是从哪里请来的?”虽是很寻常的一句话,但是弦外之音已经很明显了。这话就像是在说大夫人居心叵测,居然请了些江湖郎中来给邵嘉霖治病。
大夫人忙说道:“这些大夫都是从正经医馆里请来的,怕是大夫们不上心,误诊了嘉霖。”
赵郡然也佯装看了看药方,问大夫人:“不知是哪几家医馆,庸医这般误人,可要叫官府好好查一查才是。”
大夫人不防有人会追究医馆的名字,眼中一丝不安一闪而过,但很快就恢复了常色,说道:“都是让府里头的下人去请的,我哪里会知道。”
二姨娘道:“那便要问一问去请大夫的人了,这般误人病情,的确是要让官府查一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