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北辰追出来的时候,顾初就坐在湖边不远处的枯木桩上,面朝蔚蓝色的湖水,背对着他。她坐在那一动不动,只有轻风拂过时撩动了她的发梢。如果不是自知理亏,陆北辰更愿意就站在原地观赏着这样一幅画面:宛若深海的蓝空,宛若蓝空的湖面,那远远的是皑皑雪山,交织着吐绿的枝桠,漫过如镜面般安静的湖水,伊人就在水一方,悠然独立,陆北辰从不承认自己是个好色之徒,但也不否认自己贪恋美好的事物,就犹若,眼前秀色可餐的佳人。
可等他走上前时才看见在佳人的身边竟垒了一堆石头,还挺高的一堆。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那堆石头,然后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笑道,“你再编个笼子把我塞进去,顺便码上这些石头。”
“干什么?”顾初没好气的。
“浸猪笼。”陆北辰讨好地看着她的侧脸。
顾初顺便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不知怎的就没绷住“扑哧”笑出声来,却又很快扳起了脸,扭头冲着他恶狠狠道,“别以为说点好听的我就能原谅你了。”
“你也知道我是为了案子。”陆北辰知道她其实是个挺好哄的姑娘,干脆凑上热脸将她搂了过来,“还真生气?”
顾初哪会真生他的气,虽说刚才那一幕是让她心里酸溜溜的,但陆北辰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相信的。她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子没挣扎开,也就任由他的胳膊像是钳子似的将她钳紧,从鼻腔里挤出一声阴阳怪气,“弄假成真呗,一切皆有可能,更何况,我现在还怀孕了。”
“为什么你怀孕了我就有可能弄假成真呢?”陆北辰煞有其事地跟她讨论。
顾初斜眼瞅着他,“有多少这种血淋漓的例子啊?你看人家天玄女,如花似玉弱不禁风,多让男人心疼啊,再看看我,大肚婆一个,皮肤也变差了,脾气也变得古怪了,更重要的是……”
陆北辰笑吟吟地看着她问,“重要的是什么?”
顾初怪笑了两声,笑得让陆北辰听上去挺毛骨悚然的。她拿眼珠子瞄了一下他的腿间,笑得更是瘆人了,“现在可没人服伺你了,正值血气方刚孔武有力的你能忍得住寂寞?”
陆北辰明白了,一脸无奈,“滥交配的那叫动物。”
“你就是那个雄性荷尔蒙发育旺盛的动物。”顾初剜了他一眼,“平时就跟头狼似的,现在你能忍住?”
“如果你在夸我,那我欣然接受,但我也有权当庭辩解吧。”陆北辰惬意十足地跟她打趣,“你看啊,之前我们在一起两年,我碰过你没有?一直君子之守以礼相待对吧?接下来呢咱俩分开了五年,那这五年来我不还是一样守身如玉?所以,情爱这种事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否则顶多算是机械兴交配,没有心灵上的沟通,很没劲。”
顾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请问大学露营那次,你是没找到天时啊还是地利又或者是人和?”
那次露营,是她和他最为亲近的一次。年轻的男女结群结队,背着厚重的行囊享受山水之乐,那晚户外帐篷扎得好生热闹,等到入夜,她躺在他的身边,夜晚安静得几乎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她以为他睡着了,刚要翻身,他却轻轻拉住了她的手,那一刻,他的手指很烫。黑夜中,他的脸颊压了下来,她的呼吸急促,手指亦能轻易碰触到他同样急促的心跳。其实在那晚她已经想到了种种可能性,也做好了准备,她爱他,所以心甘情愿接受他给她带来的一切。只是她还是紧张害怕得很,身体抖得状如筛糠。他的手指探了进来,果真是滚烫,甚至,他也在微微颤抖。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呢喃着她的名字,可呼出来的气息滚烫如火。
那一晚,她以为注定会成为他的,但他最终还是把手收了回去,亲吻了她的脸颊跟她温柔地说,睡吧。
直到现在她每每想起都甚觉甜蜜。
顾初今天提起了这番话也纯属打趣,原想取笑他,却见他但笑不语突然就紧张了,一把揪住他,“那晚是你,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