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的声音冷不丁地就在她前方响起,她吓了一大跳。她以为他应该在客厅的,哪里想到他一个大男人居然会尾随她来洗手间。这会儿的他抱着双臂斜倚在门框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和她对峙时的哀伤和怒气,又变回了以前那个带着一丝痞气和邪气的男人。
“跟着女士来洗手间,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龌龊吗?”
“我为什么要觉得自己龌龊?难道你认为我跟来这里是要偷窥你?你身上有哪里是我没有看过、没有摸过的吗?”
她简直要被这无赖气得要呕血。
“你敢说刚刚是你们家小黄站在这里看我?”
曾经她在他海边的别墅厨房门口看正在切菜的他,他取笑说是李姐养的叫小黄的狗在看他。
“我大大方方站在这里看你,可没有不承认我在看你。”
她不想和他斗嘴,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出乎她意料之外,他居然没有拦她,任她拐过弯走回到客厅,又走到了大门口。直等到她伸手又要去开门时,他才再次开口。
“伤口不需要处理一下吗?而且你这样露着肩回到家,万一被你母亲看到肩上的伤,你怎么对她解释?”
她再次停住了脚步,也再次转过了身。这时她发现,客厅的空调已经打开了。屋子里已经比进来时凉爽了一些。这个腹黑的男人,明明设计好了一切却故意等她走到了门口才提醒她。当他自己是猫她是老鼠吗?
可是他的提醒的确是必要的。她慌慌地从酒店跑出来,的确没有考虑太多。
萧天已经从茶几下取出了一个小医药箱。
“过来吧,我给你处理和包扎一下,不然伤口很容易感染发炎的。包扎完你再换身衣服,我送你回家,你就不需要怕你母亲发现什么了。”
她有些不甘心,但她还是转过了身。他说得没错,她肩上的吻痕和伤口的确太过明显,不管谁看了都会知道她身上发生过什么。
她乖乖地坐到了沙发上。
他再次熟练地为她消着毒。她不禁又一次想起了以前刘琳要她自愿毁容的事。那次她伤了自己手腕处一块皮肤,也是萧天帮她处理了伤口的。
回想从前,其实每一次他伤她的同时也是在帮她。只是每一次都那样地阴差阳错,夹杂着各种误会。
他为她处理着伤口,他自己的心口却仿佛在滴着血。上一次她是因为裘岩而自愿毁容,这一次她更是直接和裘岩亲热,留下了这样妖娆而刺目的伤口。
可是他居然都不敢质问她,还要这样地帮她处理伤口。他不能说他一点都不觉得委屈,但他知道他的确是没有资格质问她。以前是因为他以为她不爱他,现在是因为他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曾经种下的苦果。
药水刺激着伤口,因为疼痛,她皱着眉抱着肩紧缩着身体。
“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他快速地取出纱布和医用胶布,将伤口封好了。
被咬破的伤口盖住了,但脖子处的吻痕却越发地显得醒目。不难想像出阳台上那一幕当时是怎样的热烈和销魂。处理完伤口萧天真的没有勇气再多看一眼。他极力地把脑中想像的那一幕驱逐出他的大脑,迅速地站起。
“跟我来卧室吧。”
她刚刚回忆过去,觉得有些伤感,不想萧天突然来这么一句,她立刻涌起一阵反感和戒备。
“你又想干嘛?”她的语气毫不客气,一点不像对一个刚刚才帮他处理了伤口的人说的话。
“你自己挑一套衣服把礼服换下来吧。”他没有看她,背对着她垂着头解释了他刚刚的话。
她这才想起他刚刚的确说了处理完伤口再换衣服。可是这里怎么会有适合她穿的衣服。
见她一直坐着不动,他还是转过了身,继续对她解释了一句:“我所有的住处都为你准备了几套备用的衣服。”
她不敢相信地呆望着他。
“怎么,不信吗?”他仿佛有些苦笑了一下。
身体的伤口好处理,但心里的伤口却最难愈合。他很清楚除了时间,他现在更需要用加倍的包容和忍耐去治愈他曾经对她心理造成的种种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