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客气!我说过我和萧天是朋友,来看他本就是应该的!医生怎么说?”
赵飞将吕医生的话用他自己理解的意思解说了一遍。
裘岩皱着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开了口:“一会儿你告诉采月就让她安心留下来照顾萧天。还有,采月自己身子也弱,你要注意不要让她太累了。昨天她淋了雨,来的路上我就发现她有些低热,让人好生照顾好她。”
裘岩说完没有和采月打招呼就直接离开了。他怕见到她会心痛、会舍不得再一次就这么放手。
赵飞看着裘岩离开的身影百感交集。他的判断果然是对的,那女人的心的确一直在天哥身上。对这一点裘岩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只是他依旧选择了默默守候和执着陪伴。
赵飞的心底再次涌上一股酸楚,眼中再次有了一丝泪光,只是这一次不是为萧天,而是为了裘岩,也为了他自己!
窗外满目是枫树,枫叶在风中簌簌作响,仿佛也在轻轻叹息。
萧天的体温反反复复,只是再也没有像昨晚一样窜升到40度。但他一直处在不清醒状态,呓语不断。有时叫着妈妈、有时叫着宛云,有时又叫着采月。
她猜想萧天口里的宛云应该就是他第一个爱人。一问赵飞,果然如此。
她有些凄然地一笑:宛云,好美的名字!相信人也一定长得极美!再往深处一想,宛云、萧天,他居然用爱人的名字和他自己的名字命名了他的商业帝国,并且把爱人的名字放在了他自己的名字之前。你果然对她是情深义重!
虽然明知萧天的爱人已过世快十年了,但采月觉得她依旧有一丝嫉妒在心中。究竟她是怎样的一个女人,会让你在她过世十年后依旧在睡梦中呼唤着她的名字?
午饭时欧阳晴睡醒了。两人在萧天床前相遇彼此都很有些尴尬。
欧阳晴先打破沉默,看着依旧不清醒的萧天有些哀怨地说道:“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我…听说他病了,就过来看看。”采月有些不太敢面对欧阳晴。不是因为她是市委书记的女儿,而是因为她是萧天近九年的绯闻女友。
“他从不曾如此病过,我还以为他是一个不会病的人。谁知道…”欧阳晴坐到了另一边床沿,轻轻拉住了萧天的手。
“我也这么以为,所以我一开始还以为他又在骗我,却不想他果然是病了。”采月说得也有些哀怨,她与萧天之间很近很近却又仿佛总是隔着很多很多。
“他有时的确顽皮得像个孩子,可他对身边的人从不曾有欺骗。他是我见过的最真诚、最勇敢、最气人又最让人心疼、最放不下的人。”
欧阳晴一边说着一边望着床上静静躺着的萧天,嘴角弯起一抹笑,双眼蕴着满满的疼惜和不舍。可是终究你的怀抱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而这个女人现在正坐在你的身边。
“我该回去了。你留下来照顾他吧!有你在相信他会很快好起来的。”欧阳晴说完就轻轻弯下腰,将脸贴在萧天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她多想在他最脆弱时留在他身边陪着他、照顾他。可是他需要的不是她!
我不是你的心药!一窜心酸的泪落下,她快速又偷偷地轻轻擦去,然后迅速坐起快步走出了房间。
赵飞原本还担心两人相遇可能多少会发生一些龃龉,因此就跟着欧阳晴进了房间,不曾想两个女人却都是如此平静而哀怨。
赵飞连忙跟着欧阳晴出去亲自送她下楼。
采月看向萧天,在他胸口看到了欧阳晴那眼泪留下的泪痕。同为女人,仅从欧阳晴看向萧天的眼神她就立刻看出欧阳晴是爱着萧天的。
“萧天,你真的好狠心!也真的好让人心疼!你用十年的时间怀念一个死去的女人,又让一个活生生陪在你身边的女人默默爱了你九年。
你身边的女人,无论是否得到你的爱,她们似乎都无怨无悔,却又都同样离幸福那么远!我又该如何待你?将来的我又会如何?”
她悲叹着,感慨着。却见萧天的眉突然皱起,口里说了一声“水”。
她连忙俯过身去,轻轻问了一句:“萧天,你醒了么?是想喝水吗?”
萧天又含糊不清地吐出了那个相同的字:“水”。
她连忙倒了一杯水,用力扶起他,将他抱在怀中,又将杯置于他干裂的唇边。萧天闭着眼将杯子里的水喝了几口,然后才慢慢地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