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福,钦州人。早年参加起义军反抗清朝呼应太平天国,后失利进驻越南老街屯田募兵,在同治年间应越南要求抗击法军,击毙法军安业及其他数百人,被越南国王授予他三宣副提督之职,让他管理宣化、兴化、山西三省。光绪九年(年),法军占领越北南定省,企图进犯广西。刘永福率兵三千在河内城西纸桥一带同法军激战,黑旗军大胜,毙法军司令李维业以下数百人。因洋人不断增兵,同时骚扰中国边境,进攻台湾基隆港,清廷不得不对法宣战,唐景崧自告奋勇,到越南联络刘永福共同抗法,刘永福知落叶终须归根,便接受了清廷的编制,被清廷授二品总兵、记名提督职。
苏元春介绍完刘永福的情况,恨声道:“兄弟可知吕布此人?”
刘摩漠然点点头。
苏元春道:“吕布先投丁原,再投董卓,又奔袁绍,被世人唾骂为‘三姓家奴’,虽勇冠绝于天下,却臭名百世。这刘永福何尝不是如此,先是投靠长毛,再投靠越南蛮夷,现在被朝廷招安,与吕布何异?昨天在你来之前,刘永福前来请战被我骂走了,老弟啊,你可注意些这家伙,别和他搅在一起。你放心,若是真有战事,我们靖边军是后军,若是上前杀敌,我一定会先将刘永福派出去,你我坐享功劳即可。”
刘摩心中大为悲叹,再也不愿到苏元春那副嘴脸一眼,拱拱手亦不说话,带人快速离去。
真没想到后世崇敬万分的大英雄在这个时代会被人认为是“三姓家奴”,刘永福有何错?错的只是这个时代和那个迂腐不堪的清廷,如此好汉怎能这样不受待见?什么狗屁的世道!刘摩想起那些被招安的梁山好汉,最终七零八落,死的死散的散藏的藏,飞鸟未尽先藏良弓,狡兔未死先烹走狗,这就是清廷,这就是封建的权术,狗屁不值害国殃民,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刘摩恨恨地举起一个中指对着太阳,大声叫道:“太阳!”
回到营中,黑旗军的将士们到斗志军整车整车的枪械从外面拉进来,分外眼热,刘摩心底发燥,索性躲到卧室中给唐绍仪及家人写信。
刘摩让唐绍仪带三十万两银票和三营的士兵到前线收拢流民,此时刘纯连等人还在江西各地招人,短短两个月招到五千余人,但这样的进度远远不够刘摩的要求,太阳公司在美国收购的钢铁冶炼、玻璃制造、砂糖提炼和纺织等制造设备已经开始装船载运,鲁特维克也从德国发来电报,正在于毛瑟和克虏伯工厂商议合作事宜,现在正待得到陆军部和外交部的批准,若是全部发过来,刘摩自己粗略算了一下,至少需要四千个青壮劳力,这里还没有算到其他的基础设施建设费用和人力,还有就是知识分子的需求,需要的人手太多太多了。
写完给唐绍仪的信件,又写给刘松龄及刘夫人还有施玉晴,每一字都饱含深情,刘摩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邵大勇在门前喊道:“报告总指挥,福营帮办唐大人求见!”
“嗯!”刘摩答应一声,将信件全部塞到信封中,“请进来吧!”
“唐大人请!”
来的正是刘摩曾有一面之缘的唐景崧,刘摩迎上前去与之寒暄一番,吩咐邵大勇派人将信件送到琼州去。
二人坐定后,唐景崧叹道:“刘大人真是出乎意表啊,到了靖边军便受到苏大人如此厚爱,想当初我刚到靖边军时,苏大人——唉,不提也罢。”
刘摩呵呵一笑,说道:“别提苏大人,咱们今天是兄弟再会,不知刘帅可曾回营?”
唐景崧道:“亭帅刚从巡抚刘大人那里回来,正在卧室内歇息。在下得知刘大人与福营同一营盘,欣喜异常,本想昨日便来拜访,不料大人多有不便,所以这才前来,还望大人恕罪。”
刘摩笑着摆手道:“唐兄过于客气了,若是唐兄不见外的话,叫我一声牧平又有何妨?”
“这怎是好?”唐景崧自然知道刘摩的分量,不单单是张之洞和方耀这两个大佬对其称赞有加,苏元春直接与其称兄道弟,眼瞅着就要青云直上,自己不过是个候补的四品官,说什么也不敢自抬身价。
刘摩佯怒道:“怎么?唐大人这是瞧不起牧平了?”
唐景崧忙拱手道:“不敢不敢,刘大人乃是凌云骄子,在下不过一介凡夫,实在不敢直呼大人表字,还请大人恕罪!”
这马屁拍的!刘摩哈哈一笑道:“算了,不知唐大人前来拜访所谓何事?”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刘摩与唐景崧只有一面之交,此人不可能只是为了叙旧才来拜访自己,他刚才进门的神色多有疲惫,来也是随刘永福前去拜会刘长佑刚刚回营。这些个“清官”,都有敲得叮当响的一个小算盘。
不出刘摩所料,唐景崧拱手道:“大人快人快语,在下也就直说了。刚才亭帅听闻琼州协练营从苏大人那里得了不少火器,大人有所不知,我福营新近归属靖边军,像是后娘养的孩子无人问津,粮饷军械多有不齐。”唐景崧说道这里偷眼刘摩,刘摩心里一紧,不会这家伙又是来讨银子的吧?我勒个去,你们都把我当成大清人民银行了?面上依旧没有呈现出情绪波动。
唐景崧接着道:“亭帅想请大人伸出援手,转让些火器,所以派在下前来拜会大人,还请大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