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巫子牙大笑一声:“确实是好茶,等一等也是值得的,姑娘很喜欢竹叶青,想来是在蜀国养成的口味。”
甄月持杯的手微微一顿,竹叶青是阿仇最喜欢的茶叶,每次与阿仇在一起,都会迁就他的口味,久而久之也就喜欢了,她垂下眼眸,淡然说道:“是啊,子牙先生真是洞悉一切。”
“并非我洞悉。”巫子牙摇头说道:“有些习惯久而久之就会融入生活,只要稍微细心观察便会知道,想必姑娘是个念旧的人。”
“子牙先生想说什么?”她此时倒是渐渐听出异样来,也不着急,只是嘴角的笑并未延伸。
巫子牙眯眼看向她,笑道:“姑娘念旧,想来对北瀛也没有多大依赖。”
这是一句探视,也是一句暗示,果真是老奸巨猾,她眸色含光,正直身子,波澜不惊道:“子牙先生想说什么?何不直接了当,这样你我都能直接获取彼此想要的信息。”跟这种人绕弯子只会被绕进去,最后说不定得不偿失。
巫子牙朗笑一声,笑意浅薄,反倒看向甄月的眼神有几分冷:“甄月姑娘真非平常人,贝尔一役,才华初露,当今女子中少见的才能,此时更是让巫某觉得姑娘的智谋也是女子中少有的。”
“小女子只是不喜欢绕弯子,巫子牙乃是北瀛的智囊,我如何能斗得过,不如拉开天窗说亮话。”
“好!”巫子牙眸子雪亮,含着刀锋之气:“我要你离开北瀛,是永远离开。”
她猛地抬起头,眼睛锐利,沉声说道:“难道巫先生以为是我不愿意离开北瀛?”就听巫子牙声音尖锐如玄铁:“乱世哪个女子没有攀附之心,更何况殿下还赐予你凌王妃的身份,这可是莫大的尊荣,普天之下何人不欣羡,难道你会不动心!”
甄月忽地大声笑起来,原来绕来绕去是担心她对权势富贵有贪心,继而扒附着北墨凌,看来扶子然的交易被那个男人拒绝了,到底是他太自负,还是太固执!
她心口滑过淡淡的疼痛,浅浅的,却有些伤,巫子牙前来当说客,无疑是一次转机,离开北瀛唯一的转机。
“巫先生,我想你误会了,我兄长在凌王手上,而我也被囚禁在此,要是能离开北瀛何需等到现在,你今日其实无需说服我,巫先生想要我离开北瀛,大可不必太过忧心,只要巫先生能助我一臂之力,这北瀛我便永生不再踏入!”
巫子牙见她神色郑重,眯眼斟酌,缓缓说道:“你说的可是实话?”这个女子继续留在殿下身边实在是个祸端,此女子手段高明,暗杀西郯使者,向来生杀果决的殿下却纵容至此,没有丝毫惩罚,如今就连残害多年的七心金蝉也不放在心上,势死要将她留在身边,江山与美人,巫子牙只希望殿下能一心为江山,所以他势必要让此女子消失在北瀛,否则红颜祸水!倒时悔恨晚矣!
“巫先生,信与不信,难道很重要吗?你今日来,势必是要将我送出北瀛,而我兄长有办法解了七心金蝉,不管如何算,北瀛都有利可图,而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与我兄长离开北瀛。”她声音忽地平静如水:“北瀛终究不是我们的家,扶家与北瀛有着深仇,而我与东郯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想必巫先生应该已经很了解了,所以这是一场彼此都合算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