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粗壮笔直的松树后,慢慢走出一个倩丽的紫衣少女,少女望着紫晶圣宫的方向,双手紧紧握成拳,望着那个早已消失的冷漠身影,盈盈的水光瞬间布满泪水,眸色复杂,里面有喜悦、挣扎、彷徨、以及难掩的恨意,女子长得很清秀。眉眼间总在某一瞬间散发易于常人的英姿,那是与身俱来的军人姿态。
一月之后。
叮铛的铁锁声在晌午之后准时响起,谨严的脚步声走进。
“给,吃饭了。”
随即当的一声,冒着热气的饭食被放在冰冷的地上,铁门再次被锁了起来。
甄月躺在暖草上缩了缩身子,猛地咳嗽几声,慢慢起身端起地上的碗筷,刚刚吃下几口,便又都吐了。胃翻滚的难受极了。
一月前从狭长的深巷进了一座宅院的后门,她也不知此处是哪里,随后便又被扔到了阴暗的地牢,整整一个月。没有人来审问她,也没有人来折磨她,这个世界好似遗忘了她一样,她苟延残喘的在冰冷的地下活着,这里连一扇窗子也没有,不分昼夜。不分时令。
她本以为会受到非人的虐待,毕竟北瀛人喜血腥,可现实却是截然相反,她安然无事的过起了囚牢生活。
她将剩下的饭碗推倒门口,方便守门的前来收拾,又躺在冷冷的床上,紧紧裹着丝绸帛被,全身却越发的冷了起来,甄月知道自己身体出了状况,从目前的病况看,极有可能是肠胃炎以及高烧。
神智渐渐迷糊,不知不觉陷入了沉睡。
人在极度病症跟虚弱的时候,总会变得脆弱,总会将自己最薄的地方泄露出来,只见女子紧蹙眉头,极其不安分的翻着身子,身下的暖草发出刺耳的吱吱声,越发让她难受起来。
她觉得自己像是踩在暖棉棉的棉花上,飘渺的浮在半空,随即便会猛地摔下去,下面漆黑一片,宛如地狱,到处都是冷冷的寒风,她惊的浑身发抖,额头布满汗水。
“喂喂,你怎么了,乱叫什么呢?”前来收拾碗筷的侍卫见躺在床上的女子,嘀嘀咕咕的,唤了半天见没有什么反应,便打开铁门走了进去,霎时面色一惊。
甄月迷迷糊糊中听到森严的铁门开了又关,意识也逐渐迷糊,身体疼痛不已,脑袋沉若铁钳,渐渐的她来到了熙然的人群中,高楼大厦,错综交错的马路上鸣笛声此起彼伏,这个时刻正是堵车的高峰期。
她眼尖的瞧见一个清丽的少女笑颜如花的走在斑马线上,身旁一个和蔼可亲的中年男子牵着她的手,扭头看着道路两边的汽车,一边斥责少女过马路不可玩手机,一边将少女又拽紧了几分,少女的笑容绚烂的如天空的艳阳。
甄月伸了伸手想抓住他们,可面前霎时变成一汪火海,她浑身是火,每一寸肌肤好似熔浆淌过,她四肢挣扎,猛地触到一只冰冷的手心。
“爸爸……爸爸……小月怕。”甄月将抓住的手紧紧抱住,惧怕这一切只是幻想,手掌的冰冷让她滚烫的脸颊一阵舒爽,她低呼一声,忽地,鼻尖闻到一股寒潭的冷香,淡淡的,让她的眉峰越发深壑起来。
女子一滴滴泪水落下,喃喃絮语,不知在嘀咕些什么,肩膀渐渐颤抖起来,甄月感觉这只手好似要离去,又抱紧了几分:“爸爸……小月好累……小月想回家……爸爸……小月可以去天堂找你吗?那里一定很阳光,这里好冷,到处都是血,爸爸……小月做了好多坏事……小月会不会去地狱……爸爸……不要丢下小月……爸爸……家在哪里……”
渐渐的,女子哽咽大哭起来,泪水好似决堤的江海,把这些年积压在心底最深处的悲伤倾泻而出,她猛地咳嗽起来,依旧止不住痛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