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罪人,我也是罪人。”宋洁调转轮椅方向,缓慢的移动着。虽不是她害了景昕,景昕却因为她才会去的宋衍那里,这辈子她都于心难安。
鲁辰砚站在原地,唇轻动,罪人?他只想赎罪,却不曾想,浑身的罪孽越来越深重。深深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陆华年,手轻轻攥起,低头离开,这辈子他欠别人的东西太多,只能用自己的余生来赎罪。
陆华年醒来当天下午就已经下床,他叫来李航和林翌初,询问案情的发展,得知鲁馨雅掉进江中,至今没有找到,恐怕是凶多吉少。凤眸闪过一抹戾色。倒是便宜她了。倘若她现在还活着,他定要将她千刀万剐!不过,他始终不相信,这事只有鲁馨雅一人参与。
“自从鲁馨雅被逮入警局以后,华宇少爷就再也没有跟她联系过。警察那边传来的消息是,鲁馨雅之前就开始着手准备报复这件事情,事情是她经过周密部署实施的,暂时还未找到任何有关合伙人的线索。”
闻言,陆华年浓眉深锁,“这些天陆华宇一直都表现正常?”
“是,你昏睡的时候他来看过你,最近陆丰承接一个政府工程,算的上是一个大单,最近一直亲自在忙着。”
“政府的?”
陆华年眉宇间的褶子更深了深,他现在虽没心思去再去指使鲁氏吞了陆丰,但还是不想见到陆丰一点点壮大。
“是之前,大老爷帮忙牵线搭桥的。文件审批下来,已经不可能更改。”
“从今天开始,我要知道陆华宇所有的举动,包括每天和他联系的人。”
直觉陆华宇跟这件事情脱不了关系!又或者是没有她的日子太过空虚难捱,他想找点事情做。
李航应下离开。
“你真的没事?”
以前一直喜欢闹腾的林翌初拉着凳子坐在陆华年面前,潋滟的桃花眼中满是担心。
“你看我像有事的模样吗?”
陆华年眉眼低垂,声音沙哑清淡。林翌初看着面前的人,觉得跟以前无异又觉得跟从前不一样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林翌初什么半响,红唇轻动。
“也对,都已经有过一次情殇,第二次有了经验,知道怎么疗伤了。所以上次用了八年,这次你可能只用八天。”
故作嬉皮笑脸的林翌初挤眉弄眼说完,陆华年并未给他预期中的反应,连眼皮都没抬,闭上眼睛,在床上躺下。
“阿年,不就是一个女人嘛,你不至于那么颓废,等哪天······”
“滚!”
轻飘飘的声音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压,林翌初讪讪闭嘴,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跟刚才无异,一言不发的陆华年。
刚才他说错了,不是八天,也不是八年,只能更长,绝不会更短。
林翌初面露担忧,轻摇下头,重情的人,一辈子难免会被情伤,还是没心没肺的好上一些。
三年后,s市最富有特色,也是最大的会所--帝都会所,灯光流转,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s市偏离市中心地带,一辆辆豪车还未入夜就不断从东西两个主干道不断涌入停车场,来这里消费的男女无一不西装革履,华服加身,看似幽静的地方,实则热闹非凡。
自从三年前这条街被陆华年包揽过后,并没急于让装修好的会所营业而是把这里所有的商铺建成,路也全部重新修整好才一起试营业,把会所改成帝都会所。
道路通畅,购物消费一站式服务,盈利要比想象中要好上很多,特别是特色会所,来这里上班的女人个个长得标致漂亮,只陪酒不出台,越是这般,越勾动人心。有的惦记这里的美女,有的喜欢会所的雅致,有的人不惜从别的市区赶来体验下每天客人爆满,从未有余下来的房间,可谓是日进斗金。
在s市淘到第一桶金的陆华年开始把目标投向其他行业,比如景昕当初的提议,娱乐和互联网。房地产方面有些饱和,他持观望态度,这一观望就是两年,直到最近得到消息,政府正在未会所东边那块地招标。因为会所的关系,这块地皮的价格早已炒的比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皮价钱还要高上一些。
亏得在会试营业效果很好的时候,陆华年就让李航把他收购过来。现在要招标,必须先从他这里把地皮买过去,这样他就有优先权跟政府探讨招标的事情。如果能那下这个项目,能够小赚上一笔的同时,还有一半的把握打破s市房地产早已经形成的格局,横插上一脚。
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但那么多家公司在盯着,拿下项目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少不了应酬,疏通关系。
对外陆华年对人宣称会所并不是他本人的,可别人并未见到过他口中的大boss,一直把他当成会所老板,吃饭消费的地方难免会选在这里。
包厢中,酒过三巡,个个都喝的脸上红晕轻显,话开始变多,烟雾缭绕,坐在沙发上一直沉默寡言的陆华年浓眉几不可见轻蹙下。
坐在他身旁的陆奇见他表情就知道他已经心生不耐,踢了踢他的脚,示意他可以走了。陆华年轻点下头,说了句去洗手间,起身离开。留下一年多年回国就一直没有离开的陆奇跟林翌初应酬。
隔音效果很好,来到走道中嘈杂声就已经从耳边消失,迷离带着淡淡暧昧的灯光打在他那张日渐成熟的脸上,更显深邃英俊。
环视下四周,眼中漫过忧伤,不过只是眨眼间,稍纵即逝。
楼梯拐弯处,陆华年瞥见一个消瘦的人影,眼底闪过信息,随后又暗淡下。
“不去上班,来这里做什么?”
“我想下班的时候去看看欧阳。”
贴墙而站的女人年约二十三四岁,脸上画着淡妆,穿着这里统一的旗袍。正不安的低着头看着脚尖。
“他已经睡下了!”
冰冷的声音蕴含一股怒火,吓得刚才的女人身子抖了抖,想上前拉住陆华年的胳膊,又怕被他甩开,惊慌失措的贴墙贴的更紧。
“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那天他给我叫了声妈妈,见到他当时候的表情,我有些心疼,所以才想,我真的没有什么非分之想的!”
她终于鼓足勇气仰起脸,眼中满是惶恐,吞咽着唾沫,摇着头,一口气快速说完后,额头上都因为紧张而沁出一层细密汗水。
陆华年在收住刚刚抬起的脚,目光锁在她那张跟记忆中的有六七成想象的容颜上,脑中闪过两人刚接触时,她总是时不时展露出来的惊慌失措,陆华年有一刻晃神,手缓缓抬起抚上她的脸,凉薄的唇瓣轻动,“景昕,是你吗?”
“陆,我,我······”他的眼睛盛满柔情,还带着淡淡的雾气,磁性的声音微微颤抖,略带沙哑,好听蛊惑人心。于蜜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两人站在原地相对而望。木在每圾。
太过想念,思念成灾,陆华年上前一步,刚欲将她抵在墙壁上,楼梯下突然冲上来一个人,将两人撞开。
“抱歉,抱歉,打扰到你们的好事了,你们继续,继续。”撞到两人的女人,双手合十连连说着道歉,连头都没敢抬,快速向楼上跑去。跑到楼梯拐角处,女人停下脚步,看看楼下两人,撇撇嘴。都说来这里的人都装的道貌岸然不肯偷腥,没想到她刚来一次就差点碰到限制级的画面!她得赶快把她家那口子给拎回去,好好的询问有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被这么一撞,理智回笼,陆华年有些生气刚才自己的行为,不去听于蜜类似于喃喃自语的话,快速下楼。
会所最里面一处两层楼高的临时办公室一直保留着,应该这样说,只要,跟她曾经有关联的东西,他都保持原样。
没有开灯,坐在大班椅上,刚才酒喝得有些多,手撑着脑袋,按压隐隐作疼的太阳穴。忽然耳边有脚步声传来,虽然很小,但听觉灵敏的他还是收进耳中。
“陆先生,你还好吧,刚才我······”
“我不认为一个懂得矜持的女人会跟在男人后面解释一些本该咽下去,留在肚子里的事情。”
陆华年扯开门打断她的话,面露不耐。
“对不起,我只是看你刚才情绪不对,有些担心才跟过来的。”
楼道中的灯还是保留着刚建成时候的节能灯,昏暗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陆华年轻攥下铁拳,他想爆粗口,可是面对那张日日夜夜浮现在脑中的脸孔,他怎么也狠不下那个心。
转身带着骇人怒气疾步离开,于蜜有些挫败的站在原地,手抚上脸颊,刚才他明明就,为什么现在却对她脸色这么差劲。
“哎吆,走路不带眼睛的。”
陆华年刚刚下楼不久,还没走到光亮下,就被一个女人撞了满怀,横冲直撞过来的女人不但不道歉还骂起了人,起了一身邪火的陆华年一把将她推开。
“走路横冲直撞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投怀送抱呢!”
“对你?”忽然摸着额头的女人瞪着有神的大眼,“是你!”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