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老的人过来传信……”
就连青松寒石两位长老,闻言也不由得吃了一惊,慌忙起身。
他们两个也早就已经被这形势惹得心下惴惴,极为没底。
虽然特地从守山宗赶了过来陪着小徐宗主,但也一直心虚的厉害,没有谁是真看不懂别人脸色的,那诸商号掌柜的咄咄逼人,与一众掌令的抗拒与厌烦,谁又谁个看不明白,若不是因为这些事必然要做,又有谁真愿意在这里受这一句句的冷嘲热讽,明明如坐针毡,却还一定要硬着头皮与他们对峙?
而在焦头烂额之下,下意识里,就想找方长老问主意,毕竟这位年青长老,到守山宗时间不长,但却一直表现的十分可靠,可偏偏,方长老如今在走五宗,悟经义典藉,这等修行大事,他们也不敢打扰,只好勉强撑着,陪着小徐宗主在这郡府之中沉默的对抗着……
而如今,方长老的口信传过来了。
一时间,心里倒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
“唏律律……”
正满堂人皆心间激动之际,便见得堂外,一身灰袍的小青柳,直接骑着一匹马头大马冲了进来,入了郡府,居然也不下马,反而直接纵马冲进了厅前的广场,一路向着堂内冲了过来,嚣张拔扈,如入无人之境,两边皆有神卫与文书,但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来阻拦。
“徐文心在哪里?”
而他则是半个马身冲进了厅内,这才勒起疆绳,大叫道:“公子有话让我传给你!”
堂间诸位商号掌柜等人,忽听得他一个下人,居然直呼守山宗宗主的名字,且行事如此嚣张,心下便皆是莫名的有些放心,对视一眼,脸上都已下意识的露出了几分笑意来。
“徐文心在此!”
堂间,小徐宗主也站起了身来,神色凝重,道:“方长老有何吩咐?”
小青柳清了清嗓子,冷声喝道:“公子让我过来问你几个问题,你听好了!”
“第一个问题:守山宗是他当家,还是你当家?”
“第二个问题:守山宗究竟是想重返六宗,还是与清江诸修为敌?”
“第三个问题:你懂不懂这修行界的规矩?”
“第四个问题,你有没有拿到什么证据,就敢这般含血喷人?”
“……”
“……”
“唰!”
听得这一番话,诸位掌柜皆是面露狂喜之色。
虽然早就在信中知晓了此事,可是,如今亲眼看着那位折腾了他们一个月之久的小宗主,居然被人当庭这般喝骂,还是觉得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尤其放心的是,守山宗此前早已没落,哪有人在意,纯是因为这位方二公子来到了柳湖,帮着他们寻回了宝身法,又率众斩犬魔,这才赢来了偌大名声,某种程度上,五宗与七族,担心的都不是守山宗,而是方二公子。
而如今,方二公子已然如此鲜明的表明了态度,守山宗还有谁敢盯着这事不放?
“这……”
听得此言,守山宗两位长老也是神色一震,表情复杂的看向了彼此。
而面无表情的小徐宗主,则是沉默了很久很久。
然后他才轻轻抬起了头来,望着两位长老,道:“公子已如此说了,两位长老怎么看?”
青松与寒石两位长老沉默了一会,青松长老开口道:“这等事,还需要问么?”
寒石长老叹了一声,道:“你是宗主呀……”
小徐宗主点了点头,神色冷凝,但眼眶却似有些红了。
然后他向小青柳道:“替我谢谢公子!”
小青柳笑着答应了下来。
而此前在诸位掌柜与小世家主的冷嘲热讽下,一直话很少的小徐宗主,则猛然昂起了胸口,目如冷电,忽然扫过了一众掌柜与郡府掌令,猛然之间,将一叠卷宗拍在了案上。
“这些,便是我从乌鸦山搜出来的账簿,以及诸商号与乌鸦山勾结的人员名单!”
“其中,有三大商号与乌鸦山交易的具体物资名单,金银数额!”
“而另外一部分,则是四大商号暗中与南疆妖尊交易的路线与驿点分布,销赃渠道,还有他们交易过来的妖丹数额,甚至有他们具体销售妖丹的商铺,乃至交易时的暗号口径!”
“在后院里,还有我擒下的几个曾经于他们这里购买妖丹的散修!”
郡府厅堂之中,小徐宗主将那一叠卷宗,以极快的速度捋了一遍,然后推到了薛掌令面前,说话之时,便像是在咬着牙,冷冷看着薛掌令,道:“这些,够不够你拿人的?”
那薛掌令听着他这番话,已是大吃一惊,明明方二公子已经那么说了,他怎么……
有心再像之前那般推辞一下,可是如今,发觉这小徐宗主神色不对,竟是不太敢说出口,毕竟,他们再怎么着觉得守山宗没落,这也是一位宗主,且是一位金丹境的炼气士啊……
还不等他一个念头闪过,小徐宗主已面无表情,道:“吾乃一宗之主,与你在这里磨牙一个月,好话歹话说尽,你这小小掌令,若还是在我面前装糊涂,便须知道我徐文心也是有脾气的,今日,你若是不拿人,那便由我拿下也好,清江郡不管,我去神宫讨个公道也是一样!”
“话,我就放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