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胡饼下肚,一碗满是羊肉的羊羹下肚,听完薛珍珠吹嘘的岑参长舒了口气道。
“岑郎君,某看你这样子,想必也是能马上开弓的好汉子,来年我家郎君就要随高大都护出征小勃律,何不去咱们安西军中效力,不强似在这关内受鸟气。”
薛珍珠觉着岑参这等威武的读书人,想必定是读得不怎么样,不然那拇指和虎口处的老茧岂会那么厚实,这分明是摸刀使弓练出来的,哪里是写字练出来的。
岑参听了大觉有趣,不曾想自己竟然被个铁勒奴给招募了,想到怀里那封信,他不由笑问道,“这也是沈大家吩咐的?”
“我家郎君说了,大长安,居不易,树挪死,人挪活!与其留在长安城里过苦日子,倒不如去边地一刀一枪博个封妻荫子。”
薛珍珠亦是嘿嘿笑了起来,“再说这平康坊里花销那么大,两位郎君不妨去咱们安西,延城西市里可是有上等美貌的胡姬,可没有那些胡商在中间赚差价。”
岑参倒也不以薛珍珠粗鄙,反正逛平康坊乃是大唐读书人的爱好,就是他身边的老杜,看着浓眉大眼老实地很,可当年不也是在秦楼楚馆里处处留情么!
“你这么一说,某倒是还真动了心。”
岑参也不是在逗薛珍珠,他还真动了投效高仙芝的心思,右内率府乃是东宫所属,可如今太子在朝堂上毫无动静,他要真当了这右内率府的兵曹参军,估摸着也就是每日按时点卯的闲职,不得自由且不说,更是志向难伸。
杜甫在边上默然不语,进士科难考,就是他也不敢肯定自己这回就能考上,这万一要是不中,也许去安西也是条出路。
“岑郎君若是有空,不妨一试。”
薛珍珠说话间,自掏了名帖出来,他原本只拿了一张,可是看看岑参和边上同伴先前显得颇为亲热,于是又多了一张,“这是我家郎君的帖子,两位可以持此贴去石府。”
“沈大家如今就在西市令府上?”
“那倒不是,我家郎君答应了公孙大娘,要教导宜春院的乐伎,每日午后才会回来,两位若是没什么急事的话,可以在石府等候。”
听到薛珍珠的话,岑参顿时来了精神,宜春院那可是平康坊里的魁首,就是他过去来长安城,也难得能进几回宜春院。
杜甫更是感触深刻,毕竟当年太白兄一夜散尽千金,可不就是在宜春院请了永兴姬演唱一曲,喝了个酩酊大醉后仰天大笑而去,结果出门就摔进了水沟里。
“杜兄,你我不若同往。”
既然有机会拜会沈大家,岑参顿时觉得露布上那些东西下次再抄录也不迟,于是便朝杜甫相邀道。
“岑郎美意,某心领了,不过长者有命,某不得不从。”
想到李龟年的吩咐,杜甫只得婉拒了岑参,不过他倒是将薛珍珠给的那张帖子贴身藏好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去拜会沈大家,咱们下次再聚,到时候我请杜兄吃酒。“
要了杜甫落脚的地址后,岑参便兴冲冲地起身而去,杜甫看着风风火火的岑参,心中不无羡慕,这位岑郎还是这般自由自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