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仙芝平复了下心情,将马匹交给府的仆人后,自是和封常清一起随着那管事穿过阁楼庭院,来到了后院的练武场。
“高仙芝拜见大将军。”
看到身着箭袖服,正拿着军中战弓射箭的王忠嗣,高仙芝上前微微躬身道。
“高都护不必多礼,说起来某这几日常听沈郎说起高都护大名,恨不能早日相识。”
王忠嗣笑眯眯地说道,他虽然地位高于高仙芝,但两人年纪相仿,再说他要招沈光做女婿,也算是有些对不住高仙芝,因此他也显得颇为客气。
“听沈郎说,高都护箭术高超,能在马上左右开弓,正好某也擅长箭术,今日咱们不妨比试番。”
高仙芝是心高气傲之辈,虽说他也能伏低做小,可是却不能收放自如,这也是夫蒙灵察这位前河西大节度使既提拔他,又总是压着他的缘故。
“大将军有命,高某岂敢不从。”
高仙芝自是满口答应,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他早就听说王忠嗣的大名,真要以勇名论,王忠嗣成名的时候,可是拿吐蕃赞普和王子当踏脚石的,那时候这位是陇右朔方那儿勇冠三军的猛将,最喜欢的便是亲冒矢石,轻兵直突敌军本阵。
以一当百的战例比比皆是,只不过高仙芝心中仍旧有些不服罢了,他早年也是以骁勇著称,如今正好试试这位王大将军到底是不是浪得虚名。
沈光没想到高仙芝一来,王忠嗣便要和他比试箭术,不由皱了皱眉,这时候封常清已是很自然地站到了他身边道,“沈郎,别来无恙,那王家十二娘颜色可比得上那位小公主。”
见封常清压低声音打趣自己,沈光不由摇头道,“封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和我玩笑。”
“都护是武人,大将军也是武人,武人自有武人打交道的方式,这比箭又不是什么坏事,难不成你想都护和大将军比试马上刀枪吗?”
封常清饶有兴致地看着王府的牙兵将箭垛搬到百步开外,说起来他还为自家主君有些担心,这些年安西战事不多,自家主君虽说从没有拉下每日练武,可是到底不比年轻时候,但愿那位王大将军也是一样。
“沈郎,你来做个评判。”
沈光尚未回答封常清,不远处王忠嗣已然在唤他过去,高仙芝也是同样叫他来做个见证。
“既然是比试,总得有个彩头,若是某赢了,沈郎便在某府中多住几日,等圣人旨意下了再回去如何?”
王忠嗣拨弄着手中战弓,朝沈光笑问道,高仙芝听了自是不快,还未等沈光开口,便直接道,“那若是末将赢了,大将军可否放沈郎归家?”
“那是自然。”
“大将军果然痛快,那便这么说定了。”
“什么旨意,某怎么不知道?”
沈光在王忠嗣府上时,只一门心思想着把热气球给捣鼓出来,哪有心思打听王府里流传的消息。
封常清见状不由乐了,在边上道,“沈郎难道不知道么,圣人要给你和大将军的女儿赐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