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说的,那自然是极有道理的,你们既然晓得咱们当斥候的既然是大军的眼睛和耳朵,那最紧要的便是能认路。”
陈火长立马接上了话,然后反问起来,“某且问你们,咱们自打离了营地,中途歇了几次,都是什么样的地方,你们可还记得回去的路?”
被这么一问,白七郎五个都是被问住了,然后五人开始绞尽脑汁地回想起来,接着作答。
“应该歇了有六处地方……第一处地方边上有个水潭……”
“咱们中间变换了三次方向,第三处地方前后只走了十里地便歇了两次。”
听着那些卷毛儿东一言西一语的回答,陈火长没想到这些卷毛儿还真是有些当斥候的天分,光是这等记忆力和方位感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的,伊吾军中像他这样的斥候老手也就一掌之数,至于他们手底下的士兵,不过是负责厮杀罢了,辨别方位,追踪敌人可全靠他们。
沈郎君果然是没和我开玩笑,这些卷毛儿还真是天生适合当斥候!
陈火长心中这般想到,而这时候白七郎他们已经把早上出来的路线还原得七七八八,于是他自开了口,“看起来某倒是小瞧了你们,那某再问问你们,某为何要选那些地方歇脚。”
“那些地方,不是草丛子多,就是有丘陵能做遮掩,自然是适合埋伏了。”
白七郎心直口快,直接说了出来,他是沈光最先征募的龟兹良家子,目力最好,擅长射箭,自是被那些老兵给狠狠操练过,而他亦是很用心的把老兵教过的东西全都记了下来。
“直娘贼的,你们样样都晓得,叫某教个屁……”
陈火长终于没忍住,不由开口骂道,这些卷毛儿还真是可恶得很,他倒是没怪沈光,毕竟沈郎君贵人事忙,哪会晓得这么多。
“陈火长此言差矣,郎君常说,纸上得来终觉浅,咱们虽然听张耶耶他们说了那些道理,可咱们也不知道那些地方该如何埋伏……”
听着那叫白七郎的卷毛儿这般说话,陈火长才算心中好过些,然后他自是将那六处地方的地理情况一一详细道来,只听得白七郎他们一愣一愣的,因为他们只能依稀记得那些地方的大概,哪像这位陈火长记得那么清楚。
“你们也不比觉得某在诓骗你们,早上这六处地方,还真就是咱们路上碰到的。”
这时候,白七郎他们才清楚,这陈火长是有几分真本事的,难怪郎君让他们好生跟着陈火长。
“莫要说话。”
陈火长忽地皱了皱眉,然后轻喝道,接着他从休憩的石块上起身,然后爬上那处矮丘,结果被他看到了大约里许地方外有马队的踪影。
“看起来咱们运气还不错!”
自言自语间,陈火长让白七郎他们都上了他伏身的矮丘上,“这伙突厥蛮子差不多有三十骑,正合给咱们发个利市。”
早上走走停停,白七郎晓得他们其实大概也就离开营地不过二十里左右的距离,他们跟着这伙突厥蛮子,只要等到郎君带兵过来就行。
“你们且派个人回去和郎君报信。”
随着陈火长的吩咐,最后白七郎愤愤不平地骑马而去,谁让他是众人里记得最清楚的,而等他走后,陈火长仍旧是大大咧咧地领着剩下的人,开始远远盯着这伙突厥人的轻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