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克在我身后见状不由面色一变,张任虽仍是表情平静,眼中却闪过一道寒光,我听得此言心中不由杀机顿起,但却强忍下来,只是收了笑容,面无表情的道:“公子既无他事,老朽尚有急事,便不久留,告辞!”说完便欲带陆雪三人而走。
只听那夏侯公子面色一沉,举步上前拦在我面前,阴阴的道:“且慢!本公子尚未出言,尔怎能如此便走?!”
陆雪本就见这人轻佻之态甚为不满,早已面沉似水,能忍到如今已很是难得,这时不由脸有怒色的娇声呵斥道:“尔等大胆!竟敢如此无长幼之礼,还不快快赔礼!”
被她如此一说,那几个家仆都是一楞,随后便张牙舞爪叫嚷起来,夏侯却是阴笑着摆手制止了手下,对陆雪道:“小姐若要让本公子赔礼,到也非不可,只要你愿嫁与我为妾,你父自然便是岳丈大人,莫说赔礼,连磕头也是应当的,不知小姐意下如何?哈哈…….。”说完也不理气得脸色苍白,银牙紧咬的陆雪,嚣张的仰头大笑起来,他那几个家仆则跟着戏弄笑叫着:“对!嫁了我家公子赔礼那是小事一桩!”
这时周围已渐有围观之人,但显然知道这夏侯公子身份非比寻常,因此虽然有人面露同情之色,却也只能摇头叹息而已。
陆雪自幼受家中百般呵护,又得步夫人及大乔、小乔等人喜爱,哪里在大庭广众之下受过如此调戏,而且还说要让她做妾,因此粉面之上忽红忽白,满是怒容,娇呵一声:“无耻之徒找死!”拧身上前,抬手便是一个又脆又响的扇在那夏侯公子脸上。
虽然不过只是个女子,但陆雪也是略通武艺,再加上那夏侯公子或许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这一下含愤出手,竟打得他一个咧呛险些摔到在地,鲜血顺着嘴角便流了出来,片刻脸上就红肿起来。
陆雪这一巴掌打得四周一片寂静,包括那夏侯公子在内以及围观之人均是惊吓得呆在哪里,而我则不由苦笑,心道:“虽然这混蛋死有余辜,挨个嘴巴实在是便宜了他,但此事又该如何善了?”
那夏侯公子回过味来,抹去嘴角的鲜血,在家仆的搀扶下捂着甚为疼痛的半边脸,收了那副文士面孔,面目狰狞,眼露恶毒的尖声叫道:“他妈的小娘们够泼辣,本公子偏就喜欢你这性子,今天给你一句话,若是相从便罢,若是不从,莫要怪我无情!”
我见这混蛋如此嚣张,显然是有后台,因此实不愿把事情闹大,于是阻止了陆雪的发彪,苦笑着躬身道:“小女卤莽无礼,公子乃丈夫之躯,还请莫与小女计较,老朽愿以钱财相赔,以恕冒犯之罪。”
那夏侯公子阴狠的道:“老家伙莫要多言,本公子只问你一言,到底是从与不从?!”
靠!陆逊的妹妹能从你?我就是答应了怕你也消受不起,况且如此一来兄弟我岂不遗臭万年?!
既然避无可避,那也只能用强了,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对张任和吴克道:“事已如此,便委屈一下夏侯公子吧,不过不可伤其等性命,你我只要脱身便可。”
此言一出,早就义愤填膺的张、吴二人便纵身上前,而陆雪那丫头也冲了上去,一时间四下一片大乱,围观之人纷纷躲闪逃避。
那夏侯公子和四个家仆哪里能是张任、吴克外加陆雪的对手,不过三拳两脚便已被打倒在地,一个个鼻青脸肿、呻吟哀号躺在地上,陆雪最气那夏侯公子,见他面朝下卧在地上叫唤着还不解气,寒着脸上前连踹数脚。
这市中如此一乱,我想市令长及其属掾市掾、市门卒、市啬夫等必然很快知晓,若是不快些脱身,恐怕大麻烦随即便至,于是制止了在那里发泄愤怒的陆雪,各自翻身上马,让张任、吴克同乘一骑,也顾不得惊扰百姓,策马自东市门而出。
穿过城中主街,不理会两旁人诧异的目光,径直出了东门,仅仅行了十里路,我们便不得不放慢速度驱马缓行,只因算上刚买的那马,这三匹都是驽马,实在不擅于奔跑,好在身后未有人追,否则在这平原之上,还真不知该如何脱身。
陆雪骑在马上,似乎仍是怒气未消,狠狠的道:“若非先生相拦,我便取了他的狗命,免得日后再为害他人!”
虽然此事因她而起,但说来却不能全怪于她,因此我也只能苦笑,一旁张任忽然道:“家主,那姓夏侯之辈虽不足虑,然谯郡乃是夏侯一族之祖籍,若是此人乃是夏侯族中之人,则不可不防也。”
其实这等宵小之徒我何曾放在心上,之前诸般忍让,实多源于其这夏侯姓氏之上,因此听张任说完,点头道:“君兴所言正是,你我四人当速回,之后立即起程返回江南。”
我话音才落,突然见张任、吴克面色一沉,往身后眺望,随后我便也听到有喧嚣叫喊之声,于是带马望来路方向望去,只见平原之上,数里之外烟尘四起,当先有十数骑再后则是一队军兵紧随,径直往我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