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再度坐定,季缜才给卢更介绍伍瑞云:“这是我舅父家的表兄姓伍名瑞云,他比你岁数大些,你也与我一同唤声兄长吧。”
卢更又起身给伍瑞云见礼,伍瑞云还礼,此时帮闲又拿了菜单子来,季缜叫卢更点菜,卢更也不推辞拿了菜单点了道美人肝,季缜又点了个家常豆腐,季纬点了道桂花鸭,伍瑞云点了个泉水鱼外加一盆面片汤。
点完了四人说笑,季纬以后为扇:“这天儿真是热,我且将窗户开大些。”
说话间他起身走到窗前推窗朝外望去,这一看,就看出事了,他大惊失色,高呼:“卢兄且来。”
卢更也受了惊,几步过去:“这是怎的了?”
季纬指着窗外一户三进院子道:“这可是卢兄府上?”
卢更点头:“自然是的,你又不是没去过,至于如此么。”
此时季缜和伍瑞云也都走了过来,季缜看了一时皱眉道:“卢兄,贵府上最近得罪了什么人么?”听的卢更更是惊异:“哪里就得罪人了,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家父最是谨慎小心的,性子又最软和,又怎会得罪谁呢。”
确如卢更所说,户部尚书卢有德此人最是软和,从未对谁说过什么不好听的话,不管是见着官职比他大的还是官职远不职他的都是笑脸相迎,在金陵城里是有名的人缘好。
季缜眉头皱的更紧:“那便奇怪了,即贵府没有得罪人,怎的有人要针对贵府做怪呢?”
“到底怎么回事,季兄与我说清楚。”卢更听了更急,抓着季缜催问。
季纬指了指卢府房后隔街的那院子道:“你仔细瞧瞧。”
卢更看了半天都没瞧出一二三来,季纬沉声道:“原我们也是瞧不出来的,只是前些日子帮着父亲整理书房,倒是翻出一些杂书来,一时无聊就翻看了几本,正好这会儿子用上了,你瞧那家院中一进不住有工匠进出做活,再仔细瞧瞧,雕琢的竟是佛像鬼怪之类,我想着这家竟是将家里做庙用了。”
“他做他家的,关我家何事?”卢更不以为然。
季缜肃容道:“没这般简单,你岂不知风水上最是讲究前不建衙,后不盖庙,这家正好在你家房后,又这般……”
不待季缜说完,卢更就是怒气勃发:“当真可恶之极,我家又不得罪他家,如何就……”
季纬按住卢更劝道:“你也莫急,我看这家还有好些日子才弄成,你回去之后赶紧查查那是谁家的院子,再仔细问问谁给他家出的主意,查清楚了再做打算。”
卢更一听倒是耐下心来,仔细想了许久才道:“合该如此的,谢过季兄提醒。”
因有了这事,卢更也没什么心思吃酒,混说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他前脚走,后脚季缜便笑了,拍手道:“这回可是将小妹交待的事办好了,待回去可要小妹好好谢过我们。”
伍瑞云倒是有些不太明白:“表妹为何如此?此似那高家也没得罪小妹。”
季纬冷笑一声:“高家是没得罪小妹,只给高家出主意的那成家小子不只一次得罪了小妹,若不是父亲拦着,我见他一回就得揍他一回。”
季缜小声将成平安如何看上季颂贤,如何搅的季颂贤好好的婚事黄了,又如何几次三番打扰告之伍瑞云:“表兄以后碰着此人也小心些,总归他如今和咱家是死仇的,这人最善辩,莫叫他给哄了。”
伍瑞云赶紧点头,认真道:“我自是记得的,我见他必没什么好脸色。”
说话间店中伙计已经将酒菜送上,兄弟三人围坐而食,一边谈些功课上的事情,一边喝酒吃菜倒是极乐呵。
他们这里倒是自在的紧,只说那卢更带着怒气回家,先见过卢夫人,又因卢有德并不在家而生闷气,一直钻在屋中不出来,直到晚饭时候卢有德归家,卢更再忍不住,也不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在饭桌上便将今日如何碰着季家兄弟,如何相约吃酒,又如何被指出家中得罪了人之事一一讲出。
他讲的认真仔细,听的卢有德和卢夫人拉下脸来。
卢有德虽是老好人,可能做到户部尚书也不是什么软杮子,越听越是怒火冲天,最后拍桌子道:“太过份了,太过份了,我一直与人为善,奈何别人不与我为善,更儿,这几日你好好打问打问,看看那院子是谁家的,又是谁帮着出的主意,总归这事咱家不能善罢干休。”
“是。”卢更起身应是。
卢夫人想了一会儿道:“老爷莫急,这事我去打探打探,我是妇道人家,总归到谁家说些家常里短的也没什么关系,另外,我再叫咱家的下人也出去联络联络。”
卢有德一瞬间就明白过来,觉得卢夫人的提议很有道理,就应了一声:“有劳夫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