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生闭上眼睛,热泪混合在雨水之中顺着脸庞滑落,往事一幕幕地浮现在他的眼前,太多太多的无能为力,造就了他心里所有的痛苦。虽然这痛苦让他难以承受,但他却并不后悔。
苏墨生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楚怜烟,反正事到如今她也没脸见人了,那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好,你不愿进来是么?来人,给本宫狠狠地打,打到他肯进来为止!”
此令一出,满堂宾客皆是哗然,堂堂公主要靠武力来逼准驸马跟她拜堂成亲,荒唐,真是荒唐!
人们虽然对此觉得不可思议,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来阻止,或者开口做和事老。即便是在场有许多丞相府一派的人,他们也始终没有为苏墨生说过一句话。
其实道理很简单,一来楚怜烟是君,苏墨生是臣,就算苏墨生成了驸马也改变不了他是楚怜烟的臣子的事实,更何况他现在还只是个准驸马。君要收拾臣,臣自然是没有反抗的余地的。莫说他是丞相的儿子,就算是苏严本人站在这里,楚怜烟要治他,也是天经地义的。而二来,苏墨生是被丞相府绑着送过来的,这也就说明了丞相府的态度,是要把他交给长公主府任凭处置。既然丞相府都撒手不管了,那他们这些外人,自然也就没有掺和的必要。
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苏墨生,或许还有个别是幸灾乐祸的,但那也已经影响不了苏墨生此刻的心情了。
长公主府的侍卫持着棍棒大步地向他走来,衣袍湿透,紧紧地贴在了身上,头发粘在了脖颈里,像一条条乌黑的蛇缠着喉咙,或者是一个连绵不休的噩梦,似要窒住人的呼吸,头顶有闪电盘旋,让人希冀着是否能够立刻降落,劈进此刻混沌苍茫的心里,劈裂这人生苦痛,在无所希望中点燃星火,在拯救这一刻无尽悲凉。
第一棍重重打下,苏墨生的身体轻轻晃了晃。
水花溅起,木棍撞击身体的声音分外的沉闷,淹没在滚滚雷声之中。
第二棍狠狠袭来,苏墨生微微皱了皱眉头。
木棍毫不容情地砰然砸下,天地都似在此刻动了动,一道闪电犁过天海,层云划破如伤痕。
第三棍接踵而至,苏墨生的膝盖弯了弯。
水花飞溅,连同背上鲜血,淡淡红色晕染开来,再被暴雨冲散。
第四棍、第五棍、第六棍,苏墨生始终傲立在雨中,坚决不肯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