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咱与你说个事情。。。”秋婶畏畏缩缩的站起来轻声说道。
第一次有人叫自己为东家,白荷感到自己脸上竟然有点烫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很好,白荷自我小小的满足了一把。
“说吧,秋婶。”这是接管德庆楼后第一天,也是下面伙计第一次对自己说话,不过听秋婶的语气肯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白荷帮忙,反正白荷的态度就是能帮就帮。
“东家,是这样的,咱酒楼不正缺人吗?咱家里还有两个儿子在乡下也莫啥事做,路掌柜你看能不能安排过劈柴烧火的事情,也不用工钱,管点饭就行了。。。”秋婶低着头说道,白荷看着秋婶,这个才五十来岁的女人早就被生活逼得满头白发,白荷想拒绝她但不知为何到嘴边时竟然说不出口,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旁边的老财,小雷子都在朝白荷使眼色,白荷也当作没看见,就当是做好事吧,白荷当然不知道秋婶两个儿子有智力问题,如果白荷知道秋婶两个儿子智力有问题,肯定不会同意的。
当晚白荷与大伙说了这么几个事后,便叫大家休息了,程伯当场就上任了,将被褥搬到大堂,寻了两张桌子一拼,被褥一铺,倒头就睡,别看程伯挺警觉,可没事时一躺就睡,但那警觉性可一点都不差,小雷子晚上起床去大堂找水喝,差点就被程伯一椅子砸开头。
酒楼里就这几个人,无论如何是开不了业。再说酒楼里连个厨师都没有,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当晚白荷整夜无眠。
第二日,小雷子便带着老财写的招工公示去了各街张贴,白荷的打算是三日之内将所有杂役跑堂招齐,七日之内将厨师招齐,十日后便开业。
白荷与林子才吃完早餐后便在德庆楼一楼摆了桌子与笔墨,白荷更是满怀信心坐在桌子后等候未来的伙计出现,但从早晨等下晌午竟然未见一个人进来徇问。白荷的脸色便不是很好看了,难道这宁州城内人人都有工做,就没有看到这次招伙计厨师的工钱都在原来的基础之上增加了二成。
“要不要我出去转转。”林子才见白荷脸色不好,便凑了过来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看,你在店里候着。小雷子带我去你张贴公示的地方看看,我就不相信诺大一个宁州城竟然连个做伙计的都找不到。”白荷赌气的站起来说道,小雷子一惊跟在白荷身后就朝外而去,心里却在暗道,可别把这东家给惹发火了,要不这跑堂的事都没得做了。自从昨日东家说过现在的工钱涨到了三两多一个月后,小雷子就没有想过自己要离开。但今天这事要是搞砸了这工还能不能做下去就得看东家脸色了。
一想到这小雷子走路就快了许多,超过白荷后面带微笑的说道:“东家,咱们这边走,这边过去就是宁州城内平时里散工最多的地方,要来城里找工做的都会在这个散市候着。”
“小雷子,前面带路!”白荷心里也是一急,这事情肯家蹊跷。
穿过两条街便远远的见到了小雷子说的那个散市。也就是几棵大榕树下面空出来一块地,旁边停有一些牛车。几个老婆子挎着篮子,里面装着一些菜散货吃食四处兜售,树下面或站或坐二三十人,有十多岁的青年小伙,也有二十多岁的男子,更是三四十岁的汉子,他们的眼神都在不断的打量着路口方向。
小雷子先行走了过去,立既围上来几个年青小伙,小雷子是脸带笑容与两个小伙子聊了起来,白荷在旁边咳嗽了一声,小雷子才想起自己是带着东家过来找伙计的,看自己这记性,一遇到有人围着这心里就乐开了,到把东家这事给忘了。
“东家,你请你请。”小雷子伸出手想掺扶白荷一把,这才想起早就换掌柜了,现在换了一个比自己年龄还少的女东家,这伸出去的手便僵硬在空中,收也不是伸也不是,好在白荷并没有去计较这些事情,而是径直走到那群散工面前。
“东家,平常李大掌柜就是在这里招伙计,你要是看那个伙计可以的话,就带走就行了。这里工钱基本上就是二两银子的行情,多了另算,另外这些年青人都来自乡下,要管吃管住。”小雷子就像个人口经纪一样给白荷介绍着眼前这些年青人与汉子们,让白荷想不到是眼前这群男人们竟然一个个低着头默认了小雷子的说法,不过白荷对小雷子所说的话并没有好感,什么叫看中了就选走,有的像那啥。
既然来了,白荷也就左右观察了一会儿,长得俊的也有,孔武有力的也有,看上去有点阴险脸的也有,老实巴交低头不语的也有。
在人群最后面,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引起了白荷的注意,他长得白净,头发一丝不乱的理在脑后,身上的衣服也颇为干净,他就安静的站在最后面,他的目光恣意的停留在白荷身上,白荷能够感觉到这个小伙子的目光苍白,他就像是没有生气的树苗任人挤踩。
男孩躇踌了很久,还是挤了上来,但被前面一个黑汉一手就给推开了,别人没看到,但白荷看到了那男孩摇摇欲坠的晃了几下就像树叶一样飘落倒地。
他摔倒了,白荷看着挤到面前的那个黑汉,一种厌恶感从内心而生,这种男人真让白荷感到脸红,为了一份工作竟然对弱小的人下手,白荷理都没有理会黑汉投过来的那一丝乞求的眼神。
白荷推开黑汉,又挤开两个男人,来到了那男孩倒下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