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骆轻凡,一定是他!
阿紫记起就在她晕倒之前,站在阳光下的那个身影。
他英俊挺拔,带着富家子弟常有的骄矜,不像江湖人,更像王孙公子,就连王府里的丫鬟们都看直了眼。
“骆轻凡,你有种把本宫掳来,却没胆见我,你是狗屁的英雄好汉,滚你丫的!”
那个丫鬟绣荷显然吃惊不小,她没想到这位看似娇气清贵的公主,竟能骂出这么粗俗的话来。
阿紫在外面流浪了两年,比这更难听的都会。
当着墨子寒她当然不敢,可现在墨子寒不在,她就放开了骂。
这么说吧,公主殿下对她的准驸马比对她爹要怕多了。
骂着骂着,门从外面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此时应是傍晚,夕阳西渐,大地被染成一片金红。他穿着竹青色的水纹直裰,更衬得他面如冠玉,俊俏出尘。
他就这样潇潇洒洒走进来,脸上是温和的笑意,而他的声音也同样温柔。
“韵儿别生气,轻凡哥哥来陪你了。”
说着,他便在架子床上坐了下来,和阿紫离得很近,阿紫甚至听闻到他身上干燥清爽的气息。
“大胆!不得无理,本宫没让你坐下!”无论骆轻凡是否她的青梅竹马,阿紫对他没有记忆。即使他们真的是童年玩伴,她也不允许有除了墨子寒和高天漠以外,有别的男人坐在她的床上。
她的声音还带着童音。但那种高贵和威严却是与生俱来的。
痛苦在骆轻凡的眼中一掠而过,他忽然笑了,笑声中带着宠溺。然后他站起来,走到一尺外的杌子上坐下。
“你一点都没变,和小时候一样。”
小时候的紫韵也是这样的,那时她甚至喊打喊杀,动不动就说让她父王砍了他的头。
“我不知道以前是不是真的认识你,但我不喜欢这里,你快些放我回去。”
看到那架小冰车时。阿紫心里是伤感的,但是骆轻凡竟然把她掳来,还弄了一间这样的屋子。她心里阵阵发冷。
她不想留在这里,一刻也不想。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们现在就走,我们去个更好的地方。到那里。骆凡哥哥教你玩冰车。”
没等阿紫拒绝,骆轻凡已经站起身,对绣荷道:“服侍公主起身,一盏茶后就走。”
见他出去,阿紫的大脑飞速运转。现在已是春天,长锦州虽然还很冷,但冰雪消融,玩不了冰车了。骆轻凡要带她离开长锦州!
不行。她不能走,北地十六州这么大。她若是离开长锦州,高天漠就找不到她了。
她就要回京城了,公主府已经在建,待到公主府建好,她和墨子寒就要大婚了。
她做梦都盼着做他的新娘子。
“公主,这些新裳就是少帮主给您赶制的,您快换上吧。”
绣荷捧着一件淡紫色镶貂毛领的夹棉褙子、一条深紫色棉裙站在床前。
阿紫索性躺下,说道:“你出去告诉那个骆轻凡,就说我哪里都不去。”
说完,她就掀起锦被盖在身上。
绣荷怔了一下,并没有看到阿紫藏在锦被下的双手正在身上摸索。
和她猜想的一样,骆轻凡果然没有让丫鬟动她的身子,她不但衣裳穿得好好的,暗藏在衣下的那些宝贝也一样都没少。
阿紫不动声色的在心里笑了,听着绣荷低声劝她,她索性闭上双目。
绣荷无奈,这位公主虽然长得娇小,可她也不敢硬来,谁都能看出来,这是少帮主心尖上的人。
她跺跺脚,只好出去搬救兵,她并不知道,就在她转身之后,架子床上的阿紫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得意地笑了。
过不多时,骆轻凡就进来了,阿紫依然躺在床上,闭着双目,像是睡着了。
骆轻凡知道她在装睡,她那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和小时候一样。
“韵儿,还是不高兴吗?或者,你是害怕了?轻凡哥哥不会伤害你,永远都不会,快起来换上衣裳,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你......”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团红雾便朝着他的双眼袭来,他攸的跃起,但还是晚了一步,脖子上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又是这种感觉,和小时候一样。
虽然嘴里早就暗藏了解毒丸,但骆轻凡还是摔倒在地,动弹不得,这一刻,他居然想笑,明知道她会这样,他却还是没有防住。
他想说话,可面部僵硬,舌头已经不像自己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阿紫面沉如水,她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掰开他的嘴闻了闻,冷笑道:“巫女的蛇岂是你能防的住的。”
一伸手,狸花蛇已经缠在她的手臂上,小眼睛满是警戒,随时准备下一轮的攻击。
雕花木门重又打开,阿紫还以为是绣荷回来了,她从地上拽起烂泥一样的骆轻凡,把狸花蛇对准他的咽喉,随时准备拿他当人质。
骆轻凡暗藏的这种解毒药,想来也是上品,狸花蛇虽不能将他毒死,却也令他四肢无力。
进来的是个女子,却不是绣荷。
阿紫看到这个人,惊讶得张大了嘴。
马凌波,进来的人竟然是马凌波!
更令她吃惊的,是马凌波身上的衣裳,就和放在床头的一模一样,那是绣荷刚刚拿来让她换的。
马凌波看到阿紫,视如不见,她的目光都在骆轻凡身上。
“你真傻,你有我还不够吗?为何还要找这个毒女,我告诉你了。她不会理你,你为何不相信呢。”
骆轻凡眼中都是愤怒,但他却不能说话。只能恨恨地看着马凌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