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日多的大战,虽然铁骑的损失微乎其微,但兵卒鏖战后毕竟已经疲惫异常,我原打算略为行军二、三十里后就早早的扎营歇息。可是,打起仗来跑得比兔子还快,接收起战后成果来同样也不慢的晋庭的大吏们却已经先行找上了门来了。正准备下令扎营的我,接到了前面的哨探得禀报:驻节开封的晋庭司空荀藩已经先期赶到了荥阳,并携荥阳太守李矩出荥阳几十里相迎我这个收复故都洛阳的功臣;现在距全军已经不足二十里了。我也只好下令全军继续前行,去会合迎候的荀藩和李矩。
起这个晋庭的司空荀藩,其出身依然是余荫数代的临颍荀氏子弟、三国曹魏名臣荀彧的孙辈,现年已经六十出头了。自洛阳城破、怀帝被掳后,荀藩亦曾纠合晋庭故吏想西上会合索綝、麴允等,共同收复当时被后汉太子河内王刘粲攻陷的长安。只是由于西进途中发生了兵变,身为文人的荀藩不得不又连滚带爬的跑回了豫州,驻节开封署理关外(潼关)的州郡。
至于司空这个官职,则属于三公之列,也就是所谓的大司马、大司徒、大司空,分别掌管全国的军、政、刑。不过,三公之位要因朝、因人、因时而权限和名称有所不同。就如西汉初期三公则名为:丞相、太尉、御史大夫,分别掌政、掌军、掌刑。而东汉末年王允这个掌政的司徒,则是由于董卓把持朝政,他也只是有个虚名而已;董卓连皇帝都不**,皇帝的嫔妃都随便睡,王允这个司徒又能算个屁?
而荀藩这个司空,则是因现在处于乱世,行使着关外(潼关)代理朝廷的职权。不过,象司马睿、刘琨、王浚等各镇大吏听不听他的那就另了。王浚不是假立太子(最近我才知道王浚所立的太子根本就无有此人,只是个幌子而已。)时,还封了荀藩一个‘太尉’的官衔吗?乱世之中凭实力话,均各自为政。否则,原历史也不会出现了分别由荀藩、司马睿、刘琨任命的三个兖州刺史,并还相互对抗的局面了。
赵染被抓到后我已抢先阻止了兵卒对其的绑缚,仅是示意看着他儿而已;本打算扎营后了解一下赵染投降后汉的内情,然后再决定对他如何处理。但现在既然要去同荀藩等相见,最好事先处理好赵染这档子事;以免同荀藩等相见后,被他们提到赵染这个攻陷长安的罪魁时,我因无法拿出具体的办法而被荀藩等抢先把赵染要去我就白费劲了。
思忖着,我边驱马缓行,边顺口就向垂头丧气的骑在我身侧一匹马上的赵染问道:“赵将军本属南阳王的麾下。当初因何不思报效南阳王对将军的倚重和信托,却甘心随侍蛮夷伪汉而涂炭我等同族?”骑在马上的神色灰败的赵染瞥了我一眼愤懑的道:“倚重、信托?他司马模依仗亲王的身份横征暴敛、欺男霸女,赵染的结发妻子就是因不甘被司马模所辱而悬梁自尽。赵染宁可因甘心侍胡而受千古唾骂,也要报被司马模辱妻之恨!”
听到赵染激愤的回答,我忍不住叹道:“夺妻弑子乃是人伦大恨。安对赵将军的凄惨遭遇甚为同情,亦为司马氏子孙的纨绔败德而忿恨。然我华夏神州并非他司马氏一族之地,乃是我万千同族繁衍生息之地;赵将军不应以一己之恨而迁怒于万千百姓,并助纣为虐的侍伪汉而屠戮我同族之人。安在这里有一言相劝赵将军:赵将军虽已犯下滔天大错,但毕竟情有可原;赵将军此后可愿助安一臂之力驱逐蛮夷,以赎以往因侍胡所犯之过错?”
赵染迟疑的望着我道:“一失足千古恨,再回头乃百年人;赵染自知已犯不赦之罪。都督能如此相容,不虑朝廷对都督见责吗?”我无所谓的笑道:“如是朝廷鼎盛之时,安确不敢答应赵将军。然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赵将军既知已犯下大错,此后就应戮力的以功补过;安亦可保证青州上下会不计前嫌。至于司马氏之命,安还不放在心上。安只知终此生而为天下之万民请命也!”
赵染面现感动的在马上抱拳道:“都督恕赵染马上不能全礼。赵染并非不知进退之人,此身就交予都督矣!”我高声的笑道:“知错即改善莫大焉;非大智大勇者难为。赵将军能幡然悔悟安心甚喜,此后青州又多一员上将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