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率领着王宾、刁膺、张敬、石虎、孔苌等将佐立马在黄河南岸。同我一样,石勒也一眼就看到了北岸拥挤的停靠在北岸码头的大量船只:“向冰把两岸的民船均汇集去了北岸。我等要想渡过黄河,也只好寻木扎筏派军先渡河抢夺船只,再行运大军渡河了。”一再献计均不被石勒采用的刁膺,还颇有些不屈不挠的精神:“王爷无忧!以属下愚见:我等可趁向冰不备,于今夜扎筏偷运部分兵卒过河去抢夺船只,必会成功。”石勒抚掌大笑:“好,好!我等今夜就向向冰借些船只来渡军北上。”
石勒笑罢,见近旁身侧的王宾一直沉默不言,就转首问道:“右侯以为如何?”王宾沉思着道:“事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军急于渡河,此策亦不妨试试。不过,我等已到达黄河南岸,那个苟安仍未出现,王宾怀疑其已渡过黄河会合了向冰。如若如此,其必又是在要施何种狡计;只是王宾尚未思忖明白而已。今夜如能夺得船只更好;为防向冰有所防备,王爷还是令兵卒大量绑扎木筏,以备今夜失机我等只能是以木筏渡河。”
刁膺有些不服的插言道:“苟安毕竟年轻气盛,何能事事料敌先机?长史是否有些过于的看重此人了?”王宾摇了摇头:“如是王宾筹谋此事,必已先行焚毁船只。为阻我军渡河,何吝几艘船只?以己度人,苟安必也能设想得到。惟愿苟安见无能阻止我军北上,已自行返回青州矣!”石勒郑重的了头:“狗(苟)屡屡令孤王吃瘪,确是不容觑!就依众位之言,扎筏与偷渡并举吧。”
当夜,石勒军就派出数百名兵卒,趁夜色偷渡乘筏抢夺走了百余条船只。而向冰的看守船只的兵卒则好像发现得晚了,一阵的喧闹吵嚷、追赶不及后,也就偃旗息鼓的消停了。
隔日,接报石勒的大军已经开始渡河,我协同向冰等赶到黄河北岸,只见百舸争流中木船和木筏混合在一起的数千石勒军,正在向黄河北岸争渡。望着这种状况,我对向冰叹道:“看来石勒已经感觉到轻易得来的木船有些不妥了。为了避免缠战而损失过大,我等也只能是先打退石勒的此次渡河后,就得向青州转进了。”向冰也有些可惜的道:“是呀!石勒首次就以木筏和船只并用,肯定也怀疑到木船可能有问题了。就依都督之言,打退石勒的此次渡河,我等就利用石勒渡河的间隙急速向青州转进。”
向冰完,就回头吩咐了亲兵几句,一阵高亢的号角声随之响起。在立马黄河北岸的我和向冰等的焦急等待中,石勒渡河的兵卒已经渐渐的临近北岸百步之内,进入了严阵以待准备着的弓兵的射程之内。一阵密集的梆子声响起,岸边的弓箭兵纷纷搭弓放箭,密集的箭雨射向了船只和木筏上的石勒军兵卒。早有准备的石勒军木筏和船只正面均用棉被遮挡着,因而,密集的箭雨也只是伤到了为数不多的石勒兵卒,船只和木筏还在一刻不停地向北岸逼近。
正在这时,已经隐约可闻的听到了渡河的石勒兵卒中传来看了嘈杂的惊呼声。随即,渡河的石勒军中的船只就纷纷的在黄河中原地打转并逐渐下沉。同时,也搅乱了整个渡河石勒军的防守阵势,弓箭的杀伤力也渐渐强大起来,被弓箭射中的石勒军兵卒,恍若下饺子也似的惨嚎着纷纷坠入滚滚的黄河之中。使渡河的木筏上的石勒兵卒也不得不停了下来,在慌乱救人的同时,也纷纷的掉转方向,向黄河南岸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