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略超凡、反应机敏的王猛眼睛一亮道:“主公的意思是?”我精神一振,摇手打断王猛的话头道:“景略先勿破,此事我等还须细作商议。不过,茂弘公既已带来琅琊王千岁的恳请,而士雅公又以悲天悯人之心力主往援。况江东亦不能轻易的让蛮夷所据,使我神州丧失最后一块可以对蛮夷产生巨大威慑力的地域。茂弘公可返江东禀告琅琊王千岁,安决心一伸援手,不日即将出兵;就请琅琊王千岁放心吧!茂弘公亦要转告王爷千岁:刀兵平乱世,礼教安社稷。切勿再本末倒置矣!”王导欣喜的站起一揖:“王导在这里代王爷千岁多谢都督援手之德!亦会转达都督的忠告。不知都督尚需江东如何配合?”
我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必。茂弘公可传信令族兄王公:其一,如需江东配合,安会及时的派人通知王公。其二,如王公见到石勒撤军,切勿踯躅不前,当全力追击痛击蛮夷。待茂弘公离开临淄后,安即刻兵发寿春。”王导站起抱拳道:“如此,鉴于军情紧急,王导就告辞即刻返回江东。此后都督如亦有所需,王导必敦促琅琊王千岁竭力相助。”
送走王导重新回到大堂落座后,王猛沉思着道:“主公可是想利用现在的梅雨季节,行水淹之法痛击石勒?”我赞许的着头道:“景略果然一就透!现在本就是梅雨季节的洪涝泛滥期,加之葛陂原就是数水的泄洪蓄水之地。我等可于数百里之外,在石勒神不知鬼不觉间,封堵住另一条黄河的泄洪渠道涡水,使黄河的泄洪通过蒗荡渠注入淮水。这样,骤然间的的洪峰爆发,不把石勒淹个全军覆没,也会使其损失近半。然后,我等再移师陈留附近,以逸待劳的等待石勒无奈之下的北进,予以痛击之。唉!我等还是可战之兵不足啊!否则,此战我等可以尽歼石勒所部也未可知也?现在也只好先打痛石勒,让他不敢轻易地觊觎我青州矣!”
祖逖抚掌大笑:“主公之策高明至极!如此我青州不仅不会有所损失,还会大有斩获。主公亦要放心,近日祖逖观主公所制之军械,大为振奋。祖逖保证不出半年,就可为主公编练出一支可以征战天下的强军。那时,嘿嘿!就让蛮夷心惊肉跳、闻风丧胆吧!”我也一扫心中的阴霾:“那就拜托士雅公了!近日,安就将与景略、二弟冉闵、及韩晃等兵进豫州,青州之事就全赖士雅公了!”祖逖连连应诺:“主公放心!有祖逖在,青州安若磐石。”
现在的最大水患还是在黄河,而蒗荡渠则是黄河中游的一条主要泄洪渠道。通过蒗荡渠,黄河的洪峰可以泄入睢水、颖水、涡水。现在我的计划是越过蒗荡渠的前段,在下游的蒗荡渠和涡水交汇处,封堵住涡水的水道,使涡水和颖水暂时合二而一,把黄河的泄洪全部注入颖水。这样,两条合二而一的水道的泄洪就不可避免的全部注入到了蓄水的葛陂。不把屯军葛陂的石勒淹个半死才怪呢?
两条合二而一水道的泄洪量,我现在不是担心太少,而是担心太大;有可能把临近葛陂百多里、紧邻淮水的寿春也给淹了。淹就淹吧!为了解江东之困,损失些也是没办法的事。在我的记忆里,原历史的石勒,也是由于现在洪峰频发,在北疆的蛮夷不服水土、以及洪涝的双重压力下,才不得不从江淮之地撤兵,向北转进。其实,从司马睿的亲笔信,以及王导的叙述中,言石勒在迫不及待的昼夜攻打寿春,也从侧面可以估计到石勒现在有可能是遭遇到了水患。否则,石勒也不会这么不顾损失的亟不可待。
既然历史上的这个时期有些事是要必然发生的,我怎么能又不抓住现在的机会,尽量的削弱石勒的实力呢?这些不可一世的蛮夷都犯贱!你只有先打痛他,他才会对你摇尾乞怜,不敢轻易的与你对抗。如果你以低姿态的迁就他,他反而会嚣张至极的得寸进尺,不断地要挟你,进而吞并你。而蒗荡渠同涡水的交汇处,距葛坡的直线距离也有五、六百里,只要动作快,石勒根本也发现不了。真是一个天赐的绝佳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