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立刻带兵突围出去,去到河边与他们汇合,一定要将官军杀个片甲不留。”朱干声音很冷,这一次真正的打出了火气,容不得他不动怒。
“听说了吗?”尽管战火已经烧到了南方,可是依然没有影响到南京城的繁华,而街道上来往的小民,依然一副懒散的模样,不少混子聚集在一起,开始谈天侃地,好不乐呵。
“听说什么,不就是李家的东西不见了,一些宵小之辈,联合起来欺压李家吗?背后若没有几个当官的撑腰,他们也没有这个胆子,要知道李家做生意的信誉一向良好,哪一次海上来的货亏了,不是他们自己倒贴银子。”
“唉!谁让李家不中用呢!生了一个赔钱货,前边李名扬又跑到前线去了,听说还打了一次败仗,这时候不趁着老虎离开,摸一摸虎屁股,那以后可没有这样好的机会。”
“哼!都知道什么,这是战术啊!示敌以弱,你没看见现在那些闹事的闹得越凶,郑芝龙脸上越是无光吗?总有一天,那个大海盗要是发起疯来,他可不管你这些人背后有没有当官的。”一人冷笑的说着,显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他还是有几分见地的。
另一人静静的听着,忽然开口说道:“看李俏雪的所作所为,似乎不像是个赔钱货啊!到处求人,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别说是我了,连那些当官的老头子,估计也会枯木逢春吧!”
这一群人的议论,一字不差的落入了冷面奴的耳中,他却充耳不闻,只是静静的站立了一会儿,便迈着大步离开了,除了他那异于常人的身高,便再没有任何特点,引起人们的关注。
冷面奴走进了一座幽深的小院,轻轻的敲了敲门,门里传来一声欢呼,随后一个少女如风一般冲了出来,推开门见是冷面奴,那精致的小脸,立马转喜为悲,让过身子站到一旁,幽幽的说道:“姐姐什么时候来啊!”
冷面奴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憨厚的笑道:“待到山花烂漫时,天就会有彩虹,你的病就好了。”
“随便吧!”少女脸色落寞的表情越盛,她何时才能见到彩虹,何时才能山花开满遍山。
这少女走回了书案前坐下,满桌的书摆得整整齐齐,她撑着下巴,望着窗外静静的出神,那儿有一根已经枯黄的树枝伸了过来,在瑟瑟秋风之中,仅剩的一片黄叶也随风而下。
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四川,她是一个流亡土司的女儿,本该如黄雀一般,唱着诱人的山歌,喝着甘甜清冽的泉水,吃着山中的野果,可是如今她却如一只金丝鸟雀,而且还是一只被束缚了翅膀的鸟雀。
冷面奴静静的坐在这少女身旁,他入定就如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安静而毫无气息,仿若与天地融为一天,看着少女脸上的难过,他那冷硬的脸上闪过几丝憨厚,咧嘴,笑着纯粹无暇。
嗫嗫了张了张口,却感觉重若千斤,任凭他有举鼎之力,也说不出话来。
“阿奴,你说金山里真的有金子吗?”少女似自言自语,还未等冷面奴开口,她则继续说道:“如果真的有金子,那我一定要打出一套金首饰,给我的娘亲,她太苦了,从来没有享过福。”
“阿奴,沿着长江而上,能到四川吗?我真的不想再等了啊!”少女转过头目光灼热的盯着冷面奴,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到答案,可是她注定失望,依然还是那一张僵硬的脸,此时却感觉更加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