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干心里也悄悄大致算过一笔账,现在的珠宝银子,收刮了几个富裕的州城,几乎已经达到了六百多万两银子,一个月三万多人的饷银还有食费,差不过只花了二十五万两银子左右。不过手下立功所得的赏赐却是一笔大的花销,斩一人得二两,虽说红衣军上下纪律森严,一旦发现胆敢有杀良冒功者,一律杀无赦并革出红衣军军籍,连抚恤也没有。
这虽然无情了一些,不过却杜绝了杀良冒功之事,赏罚分明的双重标准之下,红衣军作战勇猛。
从红衣军组建开始到现在,朱干一直赏罚分明,他们相信他说过的话就会办到,朱干一直以这样的行动证明着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诺言。
“我说过,不论是谁的责任,该追究的就得要追究,王伟作为白莲教细作,他有罪,但他已经交代过从没做过危害我们的事,不过死罪难逃,活罪难免,两百军棍是逃不了的,其余人等领一百军棍。”朱干jing赤着上身从高台之上走了下来,一边走一边继续说道:“这次我同样负有失职之罪,便替他分担一百军棍!”
说完走到了那几人身旁趴了下来,可以说他是在作秀,不过自问一句,你即使不处于这样的地位,让你做这事你愿意吗?他这样的地位,能作秀做到这一步,难道还不能说明某些问题吗?
最先是威,气候是利诱,而现在那就已经算是超脱了,这一记打出来,让周围众人在,再也不能自己,一个个神se复杂的望着朱干,他真的灰替一个小小的什长,承受这一百军棍吗?
“还愣着干什么,行刑啊!”朱干静静的趴在那儿,见人没有动静,顿时怒吼道。
也许是被这一记怒吼给震到了,嗫嗫不敢动,王承恩哀鸣一记,却没有做那小女子姿态,而是蹲在朱干的身旁,神se悲怆的看着他,此时的朱干心中刚烈明白,那样的姿态只会让他反感,低声劝诫道:“陛下,您千金之躯,怎能轻易的伤分毫啊!”
朱干趴在地上,转过脸看着王承恩说道:“那又如何,但我现在是红衣军的领头人,就得做出一个姿态来,一百军棍,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陛下,那得容我抓住您的手。”说完不容朱干分说,一把扣住了朱干的手,一股雄浑的气体涌入身体之内,虽感觉有些凉飕飕的,但却让他有种浑厚坚硬之感觉。
朱干没有拒绝,既然样子已经做了,那何必真的将自己弄伤,他也不过是想要摆出一个态度而已。
“还愣着干什么,行刑啊!”朱干转过头看了身后一眼,弩声吼道。
啪!啪!啪!一声声厚实的军棍打在后背和屁股上,一道道的红印子出现,那沉闷的声响,虽轻若鸿毛,却又重于泰山。
王伟是一个高大的北方汉子,居然在军棍下痛哭起来,心中的防线被朱干的举动轰然一声敲碎,即使坚如磐石,现在也软若棉被,听着他的哭声干嚎,整个红衣军也是一片悲怆,这世间还能找到第二个这样的统领吗?
这一刻的他们,心甘情愿的为他去死,而军中早期混进来的一些细作,心态也发生了变化,这样一只军队,定然前途广大。
卢象升一直被关押在大船上,若他看到这样的场景,定然会被震惊感叹一句,自己统兵爱兵不如他,要知道他的所谓战绩,是和手下天雄军一起,一连三天三夜没有吃过东西,而朱由检以九五之尊,真正的做到了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与兵同罚,这得需要何等的勇气,才能迈出那一步。
朱干后背青红一片,却没有伤到一丁点,不过姿态得要做足,是被人抬着回去的,回去前他说过一句流芳百世的话:“记着我是一个纯粹想要为民族出力的人,如果真的犯了错,那我也无怨无悔。”
至于他所说的到底犯了什么错,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也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