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已经吐了一大口血疼晕过去了,两边站着小心翼翼伺候着的侍女,也不知过了多久,床榻上的女子那修长的睫毛颤抖了几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双大眼非常明亮清澈,就恍若是十五的月亮,碧洗无暇,让人心怜。
然而这美丽却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冷得似寒冰,让人如坠冰窖,她亲启朱唇,不沾一丝烟火气的说道:“将蜡烛灭了,你们都出去吧!我想要好好休息了。”
伺候在一旁的侍女如蒙大赦,在这女人的身边,总感觉浑身凉飕飕的,就像是一个美丽的女妖怪,让人心里很不安啊!
黑暗下来的屋中多了一个人,这人身材高大,却穿了一身花哨的丝绸袍子,透过月光仔细看他的模样,一头银发,面白无须,看上去不过四十多岁,可是他一开口说话,却全是苍老腐朽之气。
显然他驻颜有术,实际年龄远远超过了四十:“女儿,通州漕口的事就这么算了,和干爹一起回去,下边的人要闹,就让他们闹个够,不吃点亏,是不知道好歹的。”
黑罗刹弯起眉毛眯着眼,笑容天真而烂漫,忍不住让人生出亲近,侧着身子,双手交叠握住了老人的手,只感觉一阵温暖渡来,亲昵的说道:“义父,你武功这么高,为什么就不愿意教铃儿一招半式,说不得铃儿就能成功的,拿到了那贼首的脑袋,现在冷哥也被抓了,还不知会被折磨成什么样。”
听着她那撒娇一般的责备,这老人伸手点了点她的琼鼻,她顿时将小鼻子皱了起来,一脸的苦相,配合着她那骄人的容貌,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小心的捧在手心。
老人坐到了床边,叹气说道:“我的功夫,你不能学,好好练习我给你的花雨剑,同样是这世间难得一见的高深功夫。你现在好好的养伤,干爹去将冷奴救出来,我去,他应该会给我一个面子放人吧!唉!干爹真的不想再管这些烦心事了。”
黑罗刹赶忙拉住了老人的手,将她放在自己的脸上摩挲着道:“义父,你不管漕帮上下谁来管啊!难道让那人来管吗?他就是一个纨绔子弟。”
老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将她的长发理顺,摇头说道:“所以干爹才会将帮里的大小事务交给你,让你替他管,你可得把他看好了。”
黑罗刹顿时露出不喜的神se,将身子转向了床里边,背对着老人说道:“义父,虽然他是你的亲侄孙子,我又是你捡回来抚养的,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是那样的纨绔子弟,我并不喜欢,还请义父不要逼我。”
见她不喜,老人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叹气,他这辈子现在最想的就是看到侄孙子能娶个媳妇,生个孩儿,然后四世同堂,那他就能满足的放下一切了。
“好好养伤,义父去去就回。”老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悄无声息的退走了。
没有人看到这一对父女之间的温情,是如此的隐秘而又短暂,他们二人在外人的眼中,依然是那样的神秘与恐怖。
今ri朱干注定是不能睡觉了,连夜带着人进了城,却并没有了那古怪的厮杀声,恢复了一片宁静,只是偶尔的嘀咕,还在诉说着曾经确实发生过的事情。
朱干一番查探下来,面se平静,一副笃定的模样:“卢阎王要来了,小鬼就已经开始闲不住开始造反,我倒要看看,这德州城里到底是些什么小鬼,让马乔、余泰来见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吩咐。”
有人说过,当有了勇气才能有骨气,更有人说过,骨气不过是野心的垫脚石而已,只是看添加在另一边的砝码够不够重,能不能将骨气撬起来。
余泰本来也想要矜持一番,不过他终究是怕死的,在那ri未满一个时辰就开炮攻城,他几乎吓破了胆,以为朱干会杀死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降了红衣军,不过一直不被信任,居然听闻朱干召见立马赶来了,既然加入了,那就得用心做事,不止是为了讨好朱干,更是为了能做出一番事业来。